“妈,我回来了。”
江宁带着时建邺进去。
王春花正跟江萍正在收拾屋子,地上扔的全是果皮纸屑,桌上也是一片狼藉,全是瓜子皮跟吃剩的残羹冷炙。
“宁宁回来啦。”
王春花拿着笤帚笑着走过来,看到时建邺,脸上明显有些意外,“时大夫,你怎么来了?他爸,快,时大夫来了。”
江大海急忙掐掉手里的旱烟,跑出来对着时建邺憨厚一笑,“来了,时大夫。”
时建邺微微一笑,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王春花道:“阿姨,今天大姐结婚,我来迟了,这是一点心意,你替我送给大姐好了,祝她跟姐夫百年好合。”
合年好合,时大夫说话就是好听!
王春花接过盒子,客气道:“你医院那么忙,自然是工作要紧,怎么还这么客气,呦,这是块手表啊,怎么送这么贵的东西?”
王春花看清盒子里的东西,忍不住捂着嘴叫了一声。
大家连忙凑过去,果然见那盒子里是一块女式手表。
江宁刚才进来时,没看见时建邺手上拎东西,结果一进来他居然拿出一个小盒子,是有备而来。
正在想时建邺在男女之事上古板归古板,在人情世故上还挺明白,这会听见王春花尖叫,她才发现时建邺送的居然是一块手表。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一块手表是多金贵的东西,很多家里讲究的人家,结婚都要三转一响。
三转是手表自行车缝纫机,一响是收音机。
江茹自己攒钱买了个收音机,自行车跟缝纫机不敢想,他们家只有王春花那一辆自行车,手表更是不敢想。
这会时建邺一出手就是块手表,自然让王春花没想到,站在那里,半天没反应过来。
呆呆地看着江宁,不敢自作主张。
江宁拿起手表看了看,是国产老牌子,比女配之前送给阮青那个要好,但也不算太名贵,也就一百元以内的价格。
不过在这个大家普遍送枕巾毛巾暖水瓶的年代,手表是正经稀罕货了。
王春花有这个上反应也正常。
“妈,时大夫的一点心意,你就替大姐收了吧,正好大姐没有手表,回头你让大姐好好谢谢时大夫就好了。”
“那……我就收了,时大夫,你以后别送东西了,再这样我们都不知道怎么还你了,快坐,江萍,给时大夫倒茶,宁宁,我给你们做饭。”
时建邺道:“不用麻烦了阿姨,我就是上来送送江宁,这就要走了。”
他转头指指江文,“江文,你送送我。”
“哦好。”
江文从门板后钻出来,乖乖跟在时建邺身后出了门。
时建邺顺手摸了摸他的头。
江宁看着他二人这么熟捻的动作,仿佛从空气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胡同深处,江文乖乖地把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都告诉了时建邺。
“我大姐今天结婚,对方家本来答应要买大衣柜,结果没有买,我大姐有点生气,赌气说不结了,我二姐就带着大姐出门去了,过了一会回来,我大姐就改了主意,又说要结了,然后大姐夫就来把大姐接走了。”
看来问题还是出在东西上,上次是块衣料,这次是衣柜。
时建邺眸色沉了沉,“那最后大衣柜有没有买?”
“恩,没有,不过我去送亲的时候,看到大姐家里多了很多木板,好像是二姐带着他们一块去垃圾站捡回来的,说能拼成衣柜。”
“哦……”
“时大夫,我知道的都说了。”
“恩。”时建邺从口袋里掏出两块巧克力塞给他,叮嘱道:“回去吧,后天该打针了,放了学在门口等我。”
“恩。”
握着时大夫给的两块巧克力,江文高高兴兴回到家。
一开门,就看到江宁那张阴测测的笑脸,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二,二姐……”
“跟我来房间。”
“哦。”
跟着江宁来到她的卧室,二姐的卧室总有种香味,特别好闻。
江文忍不住吸着鼻子闻了闻,今天是一股怪怪的香,就像他去寺庙里会闻到的味道。
二姐房间的香味是会变化,有时候是果香,有时候是花香,要睡觉的时候就会换成这种老成的木质香味。
这会,江宁双手环胸坐在床上,一双大眼睛直盯盯看着他,江文老老实实站在门边,一动也不敢动。
“手里拿着什么?”
“巧克力,时大夫给的。”
江文听话地把巧克力放到桌上。
江宁看了一眼,接着问,“刚才时大夫都跟你说了什么?”
“哦,时大夫他,二姐,你知道了……”
江文反应过来,怯懦地看着二姐,二姐脸上的表情有点凶,但又不像真的凶的样子,搞得他心里毛毛的。
“我不是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