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两部小汽车便停在了江宁家那栋破旧的筒子楼门口。
大院里的人啥时候见过这排场,纷纷跑出来看热闹。
“那个小伙子不是江宁对象?”
“中间那两个老的是什么人,看着挺有派头的。”
“呦,后面那不是咱们街道的王主任吗?手里怎么还提了那么多东西,这是要去老江家提亲吗?”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一窝蜂涌进来,把江宁家的筒子楼都快要被挤爆了。
王春花跟江大海扶着婆婆站在门口迎接客人,高兴地一时忘了说话。
江大海性格木讷,只知道在旁陪笑,最后还是江宁奶奶接过亲家递来的手,“路上累了吧,快进来喝口水吧!”
“您是江宁奶奶吧,我们是建邺的外公外婆,今天来,是替我那外孙子提亲来了。”
张明磊身边的中年男人站出来道:“江奶奶,我是街道上的小王,受人之托,来给令千金作媒下聘。”
“您不是王主任吗,快请进请进。”
“真是王主任呀!”
“能让王主任作媒,这老江家的姑爷到底什么来头,脸可够大的。”
啪地一声,老旧的木门被关上。
阻隔了人们好奇的目光。
江宁回城第一天就觉得挤得小客厅,这下子更挤了。
木质的老旧沙发,洗得发白的碎花窗帘,斗柜上放着座钟跟暖水瓶,无一不在说明这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家庭。
时建邺的外公外婆这次登门,对江宁的家人,表现出了最大的诚意。
也让原本有些捉襟见肘的工人家庭在女儿的婚事上得到了最大的体面。
客人走后,江宁奶奶拿着那本红红的婚帖,激动地道:“春花,这是什么来着?”
“是婚帖,时大夫的外公外婆原来是上京的大户人家,讲究这个。”
“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礼数就是周到。
“就是的,光彩礼就拿了这老些钱,这怎么花得完呦。”
江大海一辈子都没都没见过这么多钱,看着那花花绿绿的票子,拿旱烟的手都抖了。
“哪是给你花的,到时候都要买成家具陪嫁过去的。”
“人家不是说了吗,不要陪嫁。”
“那就给宁宁存起来,起来到一边抽去,小心撩了料子。”
王春花小心捧起那一叠厚厚的深红色衣料,摸上去丝丝滑滑,像蚕丝一样。
“妈,这么好的料子,刚才时大夫姥姥说这个做什么来着?”
“做旗袍,给你穿。”
“我哪穿得了旗袍。”
“那就做成衣服,时大夫姥姥说了,让我跟你一人做一件,这块黑色尼子给江宁他爸做身中山装,再给几个孩子一人做条裤子。”
“这得花多少钱呀。”
王春花有点心疼钱,想着要不自己动手做,还能省点。
奶奶道:“人家说了,不用钱,明天会让裁缝来家里给大家量尺寸,明天你们记得这个时候回来啊,别让人家等。”
“那宁宁也要量啊?”
“宁宁不用量,买现成的。”
门口,时淳年夫妇俩跟媒人已经坐上了车。
时建邺跟江宁还站在路边说话。
小两口亲亲热热,粘粘糊糊,看得张明磊直摇头。
到底还是被女人给俘虏了!
江宁刚才出来送人没穿大衣,直接穿着羊绒衫出来,十月底的天气已经有点凉了,她手指头冻得红红的。
时建邺看到,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她披上,“家里的房子还在修整,要是你不愿意跟外公外婆住……”
江宁打断他道:“我愿意,人多点热闹,我也喜欢跟外公外婆住在一起。”
“那等房子修好,我就跟单位打结婚报告,这段时间,我们……就是对象啦。”
江宁抬头看着他,“不是未婚夫妻吗?”
“也可以这么说……”
“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光明正大亲你啦?”
时建邺一脸愕然,她怎么满脑子都是那不健康的想法。
“好啦我逗你呢,我知道了,等结婚以后嘛!”
江宁撇撇嘴,低头摆弄着手上的纱布,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时建邺心软下来,红着脸道:“要是你实在忍不住,每周三……咳!可以。”
“真的?”江宁开心地飞起,几乎是跳起来说的。
因为身体受限,她这段时间不能随意开空间。
吃穿上虽然有王春花跟时建邺的接济,没受什么影响,可要想做点别的事也是不可能的。
要是以后每周能开一次空间,那就方便多了,说不定还能趁机赚点小钱,补贴一下家里。
王春花这阵子为了照顾她也花了不少钱,她不忍心。
再说,她以后自己赚钱,也能不再看时建邺的脸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