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吉普车四下漏风,江宁刚才掉进河里,身上还穿着湿衣服没换,这会被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后面有干净衣服。”时建邺冷冷道。
江宁扭头朝后面看了一眼,果然见车后座上放着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干净衣服,应该是他早就准备好的。
看不出这男人心还挺细。
“谢谢你啊,时大夫。”
江宁道了声谢,手脚并用爬到后座,见他没有要停车的意思,顺着后视镜看了一眼。
他将帽沿压得低低的,看着前方,眼皮冷冷地压着眼,。
江宁心想,人家堂堂一个悬壶济世的大医生,会做那种龌龊事吗?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话虽如此,江宁要脱衣服的时候,还是往座椅下缩了缩。
窸窸窣窣套上衣服,低头一看,还有双鞋。
男人鞋,江宁有些嫌弃……
“是新鞋。”他的声音再次冷冷地传来。
江宁:……
这人背后长眼睛了?
“谢谢你啊,时大夫。”
江宁觉得自己像个复读机。
“不好意思啊,时大夫。”
穿好衣服,手脚并用爬回副驾,裤腿不小心挂到排挡,时建邺随手拨了一下,谁知她的裤子整个被他扯了下来.
两条白花花的腿就那么猝不及防出现在眼前,两个人都愣住了。
时建邺眼神一窒,一贯冷漠的脸上划过一丝慌乱,下一秒,刷地拉下手刹。
站不稳的江宁整个人扑到他身上,两条白花花光溜溜的腿就那样挂在他身上.
只要他稍稍低头,就能看见不该看的。
看着那张红得欲滴血的脸,江宁心里涌起一阵罪恶感,不明白老天为什么要让她涂毒这种大好青年?
“你别怕,我不会说出去的……”
江宁:……
这真的不是渣男的台词?
他显然也没料到她会这样说,愣了几秒才恢复正常。
“下去。”
他哑着声音道。
江宁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副驾的,有没有在他面前撅屁股来着,总之,车子再次出发的时候,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原本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一个小时就到了。
火车站的站台上依稀还亮着灯。
车子刚停稳,江宁就从车上下来。
“时大夫,大恩不言谢,他日有缘再见,我再谢你。”
江宁说完不等他开口,便头也不回地冲进火车站。
进了售票大厅,看见里面乌泱乌泱的人,江宁傻眼了,拉住一个人问道:“同志,这里怎么这么多人?”
“唉,发大水把前面的铁路段淹了,部队正抢险呢,姑娘,你是要坐火车吧?估计今天走不了了,先就近找个招待所住下吧,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车呢。”
江宁又连着问了几个人,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不过她可不打算去旅馆,她要在这里等阮青,抢回自己的通行证。
在这个年代没通行证就意味着没户口,以前知青下乡回城难,主要是户口迁不回来,没户口找不到工作,只能在家吃白饭,吃户口粮的年代,谁家养得起?
江宁找到洗手间,简单清洗了一下自己。
又从空间拿了几盒进口饼干,跟一对看上去很有涵养的老夫妻换了两块钱。
她用两毛钱买了两暖水瓶热水,美美地洗了个头,用手绢扎了条辫子。
她扎的麻花辫跟别人不一样,看似松散却十分结实,显得头发又粗又黑不说,还十分有光泽,再衬上那张白白净净的脸跟两个小梨窝,一看就是城里来的女青年。
只是身上的衣服有点邋遢,这会也弄不到别的衣服,只能将就穿着。
不过也有好处,大家见她穿着军装,都对她十分客气。
刚才买了她饼干的那对老夫妻就是因为她穿着这身军装才买了她的饼干。
“同志,我问一下,你刚才卖的那种饼干还有吗?我孙子想吃。”
一个老太太带着小孙子笑眯眯过来问她。
“有,有的。”
江宁从兜里掏出两盒饼干,老太太给了她两块钱,笑眯眯牵着孩子走了。
候车椅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咬了一口手里的饼干,忍不住恩了一声道:“想不到这种乡下地方还能买到这么正宗的巧克力饼干。”
坐在一旁戴着老花镜看报纸的老先生不满道:“什么乡下地方,这里是县城,别老用你从前资本家小姐那套口气说话,回头建邺听见,又该说你了,现在大家都是一样的革命同志。”
“是是是,革命老时同志,那你说咱们外孙什么时候来接咱们呀?”
“应该快了吧,再等等。”
时老太太年纪大,不能吃太多甜的,吃了两块饼干就盖上饼干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