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中旬,晚上十点钟。
夏以姝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林书函仍然给她围上围巾,不住地念叨着:“这么冷的天,孕妇是非常畏寒的,你不要穿的太单薄了。”
她哭笑不得:“书书,我这是去英国,又不是去北极,你把我围成粽子了。”
“哎呀,我知道,可是你还是要注意啊,还有,安定好了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我会找时间去看你的。”林书函现在就像一个担心远行女儿的老母亲一样,叮嘱她这那的。
司南也被她逗笑了:“林小姐,英国比国内要温暖一些。而且我已经拜托金伯伯了,他们在度假期间住在夏夏的隔壁,有什么事情都会照料的。况且还有本地的阿姨照顾她,你不要太担心了。”
“我怎么能不担心呢,呜呜呜……”她抹着泪,越说越难过:“夏夏一个人去那里,人生地不熟的。”
夏以姝搂着她,捏了捏她的脸蛋:“我是怀孕,又不是不能自理,有阿姨为我做饭做家务,我其实什么都不用做。”
林书函还是很难过,抱着她哭了好一阵子。
仲建国对他们说:“你金伯伯正好一家要去英国度假,所以我就让他把你送到那边去。你们放心,这是他家的私人飞机,和航空公司没有任何关系。”
司南补充道:“这下你可以放心去那里安胎了。”
临上飞机的时候,林书函又抱着她哭了一会儿。
“好啦好啦,快回去吧。司南,真的很感谢你为我做的这些,欠你的人情,我永远不会忘记的。”夏以姝看着他,眼里闪着泪光。
司南温柔地笑着:“你好好地生活就是你还我的人情了。”
仲建国也湿了眼眶:“有什么需要的打电话给我,别一个人扛着。”
“嗯。”她被搀扶着进了机舱。
听到仲建国的那一番话,她彻底破防了。
即便他曾经再怎么伤害过她们母女,可他终究也是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她也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愧疚和关心。
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个她恨了十二年的父亲。
“就把一切都交给时间吧。”她靠在座位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这些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悉数从脑海里闪过,那些开心的,难过的事情,那些爱她的,她爱的人,那些憎恶她的人,都暂时抛诸脑后吧。
她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再也装不下这么多的东西了,“好累啊。”她落下了一声沉重的叹息,缓缓睡了过去。
C市付宅。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这么多人找不到一个孕妇?”他愤怒地把桌子上的东西摔在了地上。
成宇尴尬地挠了挠头:“声哥,真不是兄弟们不给力,我这几乎动用了我所有明面上的关系,还有道上的兄弟们,可是就是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啊。”
起初付言声虽然生气,可他还是认为夏以姝是在和自己赌气,气消了就会回来。
就算不回来,那么自己也可以找到她的。毕竟他想不出还有谁可以把她藏起来,藏得滴水不漏。
可是他失算了,夏以姝已经消失了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他没有睡一个好觉,几乎睁眼就是查看有没有夏以姝的消息。
成宇小心翼翼地说:“声哥,你说嫂子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你给我闭嘴!”他拿起杯子就冲他扔了过去:“她还怀着孕,我劝你的嘴巴干净点。”
他立刻闪到一旁,心里腹诽:“我只不过是猜测一下,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凭空消失,还没有任何消息,想想也太诡异了。”
“刘秘书,接着找,所有的交通渠道你都确保联系的到,一旦发现了她的踪迹,第一时间和我报告。”
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失去一个人,他想象不到明明前几天还骂着自己混蛋的一个人,怎么几天之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你回来吧,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答应你。你知道的,如果那天不是你故意激我,我不会签那份协议的。”
他绝望地跪在了地上,双腿因为受到了压迫又开始钻心地疼。
可他无动于衷,脑子里全是和夏以姝相处的点点滴滴。
她的笑,她的可爱,她的温柔,还有,她最后的哭泣和嘶喊,都让他心痛。
他承认,他自始至终都没想过要和她离婚。
他只是恨自己,为什么所有的证据都证明夏以姝和他母亲的死有着关系,他应该去恨她的,可却还是爱着她。
一方面自责,一方面又放不下她,他恨死了这样矛盾的自己,也逐渐把这份感情逼上了绝路。
“哥。”付言之看到他跪在地上,急忙冲了过去,用力地把他拉扯起来。
“你别管我,你出去。”他甩开付言之的手,目光空洞。
“你清醒一点,嫂子只是选择了一个她喜欢的生活方式。也许你们暂时分开才是对彼此最好的选择。”付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