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说,徐夏凤没有第三种选择。
就好像人一生下来,就只有活下去,让自己更好的活下去。
再难,再艰苦,可是没有人会想去死。
方志扬不说话了,他的喉咙一阵一阵的发紧,想说话也说不出来。
他也只能大口的吞咽着嘴里的饭。再难,路要走下去,再苦,这嘴里的饭也要吃下去,
徐夏凤所在的组在九点半就完成了做完三百件衣服的任务。
组长让大家下班的时候,。组上的所有人都在为能早下班半个小时而欢呼雀跃。
徐夏凤的心里却隐隐的感觉有些不安。她们这些人,能有真正轻松下来的时候吗?
第二天的晨会,组长嘴里的数量果然印证了徐夏凤的猜测。
今天比昨天新加了三十件服装。
三百三十件。
同组的人开始垂头丧气,大家都苦着一张脸。
徐夏凤的心里隐隐也觉得不对,她在想,昨天加连班,提前半个小时做完下班,真是的正确的吗?
徐夏凤本来不想上连班,她牺牲了中午一个多小时休息时间,整组人都能提前半个小时下班,可是换来的却是更多的工作量。
那她牺牲那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的意义何在?
徐夏凤不由的从心里对厂里新推出的任务制度感到抵触。
她在工厂楼底下的空地处转悠了一会,外面风大,虽已经开春,但残余的冬风和冷空气还在宛市盘旋。
徐夏凤只在外面站了一会,就快步往车间走去。
徐夏凤本来也想在工位上趴一下,刚在工位上坐下,将身上的衣服脱下盖在身上,迷迷糊糊的正要入睡,徐夏凤就听到一阵“呲呲车车”电动缝纫机工作的声音。
徐夏凤抬起头一看,另外一个小组的电动缝纫机打开两台,同一个车间另外一个小组的工友正那低头在工作呢?
由于昨天徐夏凤自己也上了连班,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将头埋在臂弯里,强迫自己休息一下。
三百三十件衣服,在十点下班之前终于勉强完成了。
有几个和组长比较熟的工友半打趣半认真的问,“明天不会再加数量了吧?”
组长长吁了一口气,“这个也不是我能决定的,数量都是上面定的。”
没得到确切的答案,不止是刚才问的那个人,全组所有人的心情都开始低落下来。
回到狭窄的出租房,洗澡洗漱,再加上洗衣服,徐夏凤的手脚再快,做完这些已经是晚上十点四十多了。
方志扬问徐下吩咐过饿不饿,要不要煮点东西吃?
徐夏凤累的只想睡觉,回了一句“不用。”倒头就睡。
每天的衣服数量都在慢慢的增加。车间加连班的人越来越多,徐夏凤想休息是不可能的,她也只能加入上连班的队伍。她只希望自己牺牲了的中午休息的时间,能让晚上早点下班,把自己的休息时间找补回来。徐夏凤所在的服装加工厂明天能做两千件衣服。
工厂里的人干的热火朝天,流水线的工作人员手脚不停。
只是,工厂的出货似乎有点问题的。做好了只等着出货的衣服十件一扎,五十件一摞,堆满了车间的各个角落。
现在他们的服装加工厂就是个吃个不停还便秘的人。
吃进去,无法拉出来,全部堆积在肚子里。做出来,无法销出去,全部都堆积在工厂里。
再后知后觉的人都不禁忍不住问一句,做出那么多,却卖不出去。厂里还能发得出工资吗?
在工厂所有人担心的时候,月尾最后一天的下午,工厂所有人的手机都陆续的收到了信息。
不过很快,大家又发现了不对。
“我的工资少了两百块。”
“我的也是,也少了两百块。”
徐夏凤扫了一眼自己手机的到账信息,在心里计算了一下,她的工资也少了两百块。
组长很快就给大家解释了疑惑,“经过工厂高层的一致决定,从本月开始,把每个人的全勤奖第从一百块一个月提高到两百块一个月。”
“同时,取消了每人每月的房补。”
每个人每月的房补是两百块,全勤原来是一百块一个月,现在提高到两百块。取消两百的房补,增加了一百块的全勤。
说是增,其实是减。
徐夏凤快速的在心里算了一笔账,加一百减两百,等于是少一百块。她少一百块,方志扬也少一百块,那一个月什么都没买就损失了两百块。
很快又有心发现了心新的问题,“不是说加一百块一月的全勤吗?那怎么,少了两百块呢?”
组长慢悠悠的回答,“这个月底发的是上个月的工资,你们自己想想,你上个月上了整个月的班了吗?”
上个月放年假,放多久是工厂决定的。可是现在,却要在工厂做事的人来承担后果。
徐夏凤不禁想到方志扬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