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苍白,想来是过于忧心阿萝,这会儿神卫营已经出发去救人,你姑且好好休息一下,今晚便宿在宫中吧。”
听到姜永安这话,姜无隐眼眸都瞪大了,他不由看向云巫溪,却见对方暗暗使了个眼色,让他稍安勿躁。
姜无隐只好按捺住,不动声色应了下来,“多谢皇兄体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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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越发深谙,月光被遮挡,只留下一片灰茫。
城外十里铺客栈内,对峙的双方已经从内间来到了开阔的院字里。
院子里早已经没有了原本的模样,四个两尺来宽的圆台围住中间六角形状的台子,四周燃着火把,将一切都照的透亮。
这场景瞧得沈忱和苏嗔一阵眼热,与他们被劫持时迷迷糊糊中看到的场景几乎一致。
四个圆台上各放了两个小瓷瓶,而最中间的六角台上坐着的人正是姜星萝。
姜星萝身上没有任何束缚,就连嘴巴都没被封住。
可偏偏她就如此老老实实坐在那里,一点儿也不反抗。
“不对劲。”苏嗔与沈忱并肩,眉目深深。
沈忱也发现了,那姜星萝像是失了神志,连一丝属于自己的神思都没了。
“顾十阑,你对郡主做了什么?”
沈忱掌心执剑,朝向顾十阑。
顾十阑懒懒抱怀,倚在一旁栏杆上,“没什么,不过是些小手段罢了,上不得台面。”
但……手段不在小,有用就行。
“算了,不同你废话。”
沈忱耐心全无,仗剑飞掠,冲着顾十阑狠狠刺过去。
顾十阑虽说瞧着斯文俊秀,浑身书生气的模样,可偏偏动起手来也是个狠角色。
他侧身避开,手心急速掷出两把短刃,虽薄但极其锋利,沈忱躲过了第一把,却被第二把划伤了手臂。
“小心。”
苏嗔也急了,用剑他不擅长,可赤手空拳的肉搏他还是很厉害的。
所以苏嗔也不跟他玩花样,只飞掠近前,朝着他腰腹便是狠狠一脚。
“顾十阑,你真是个疯子。”
顾十阑狼狈后退,随手又掷出两把短刃。
那锋利的刀尖眼看就要逼近苏嗔眼帘,沈忱一个飞扑,直接用身体接下了。
“唔……”
短促的闷哼,刀尖没入他肩头。
“沈忱!”
苏嗔惊呼,眼瞳震动。
沈忱脚下不稳,与苏嗔撞到一块,苏嗔便再也顾不得那许多,一把搂住他。
“你怎么样,快让我看看。”
苏嗔急了,声音都有些发颤。
“没事。”
额间浮出冷汗,可在黑夜中并不明显,沈忱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免得吓到苏嗔。
见这两人自顾自聊了起来,顾十阑恼了,“别再那虚情假意了,今日若你们诚心阻拦,那……我不介意送你们一块去地狱。”
今日,他势在必行。
沈忱这会也已经忧心不已,先前姜无隐说过会支援他们,可都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了,人还没来。
不行,不能等了。
“苏嗔,你配合我,必须尽快擒住他。”
沈忱低低耳语,眸色严肃。
苏嗔微微点头,心中也有些急躁了。
可偏偏这时候顾十阑竟直接后退了几步,一下子跨到了六角台上。
他双手间分别持着两柄短刃,那刀尖全然朝着姜星萝。
姜星萝无知无觉,就那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要!”
沈忱惊呼,纵身就要飞掠过去。
四周突然闪现诸多黑衣人,全都黑袍遮面,不过一瞬便将六角圆台围住,另一些人跟苏嗔和沈忱交起手来。
而顾十阑,双手抬起,将那短刃直直朝着姜星萝扎了过去。
四把短刀分别扎在她脖颈、肩头、腰腹、腿上,顷刻间便喷射大量鲜血。
“顾十阑,你住手,不要再杀人了。”
沈忱红了眼眶,有一瞬无力感瞬间将他侵袭,全所未有的打击让他整个人几乎奔溃。
从警数十年,他最怕的事情发生了。
罪犯当着他的面杀人,而他无力阻拦。
苏嗔也慌了,他没料到顾十阑竟真的动了手,且手段极其残忍、变态。
因为下一瞬,在他们还被黑衣人纠缠着的时候,顾十阑直接撕了姜星萝的衣裳,手中一把量尺多长的短剑就从她的身下扎了进去。
这一幕让苏嗔直接撇开了视线,拳头越发重了些,可心绪乱了以后,步伐也跟着乱了,连着挨了对方好几拳,身上也添了不少伤。
鲜血顺着短剑滴落,顾十阑满目嗜血的光,他从袖间拿出一个碧绿瓷瓶,开始接剑上落下的血痕,一滴滴,像是绽开的曼陀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