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接着便转身去找决缡和郁思燕。
翡丝芮从驾驶座上下来,对着几人略略点头,便追上了宓茶,和她一块儿离开。
从门口到办事处这一路的风将宓茶脸上的燥热吹凉,走到门口时,她已调整好了状态,又回到了族长的身份当中。
“二爷爷、郁姨,我回来了。”
敲门入内,宓茶看见决缡和郁思燕共处一室,但中间隔了好大的空间,颇有两相对峙的紧张感。
郁思燕在看见宓茶的瞬间眼里有了亮光,坐在沙发上冲宓茶招手。
宓茶走了过去,被郁思燕拉下手腕,抱进怀里。
“郁姨”宓茶难为情地唤了声,从她腿上挪开。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我们的觅茶长大了。”郁思燕一笑,抚着宓茶的头,“已经到了要提防身边人的年纪了。”
宓茶一愣,她只是不想坐在郁思燕腿上而已,并不是提防她刚这么想,宓茶就见郁思燕余光微冷,意有所指地瞥向决缡。
宓茶猛地反应过来,所谓要“提防的身边人”指的不是郁姨,而是二爷爷决缡。
这么说来,难道水遁是二爷爷撤掉的么
“郁姨,您误会了。”觅茶抚上心口,道,“我走之前二爷爷就为我设置了防护措施,您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被钢针射中之后,宓茶还奇怪,王级刺客的准头怎么那么差,随后一想,无论是自己来帝都还是赶赴芙蓉园都得到了决缡的大力支持,这其中定然有决缡的手笔。
钢针射来的刹那,她的心脏处泛起了微凉的能力波动,将刺来的钢针弹开了数寸。
这中波动宓茶十分熟悉,正是决缡的水系能力。
当上族长以来,宓茶自知自己处事软弱。拿和北清建交这件事来说,即便决缡再三告诉她弱国无外交,可她总是忌惮对方是一个军事强国,生怕惹怒他们。
芙蓉园中,在水系重剑士施展排山倒海时,宓茶对秦臻下了进攻的命令。
那一刻她陡然明白了决缡让她应战的意图。
百里族的处境就如排山倒海之下的她一般,一昧的后退,等到敌人发育完全,就再没了半点活路;唯有在退路被封死之前就进攻出击,才能有生还的机会。
芙蓉园中,她曾十分惊疑,为什么翡丝芮藏在暗处不出手,如今想来,大约是二爷爷想要她亲口说出那声“进攻”。
看着面色不虞的郁思燕,宓茶知道她不满决缡的教育方式,于是出口调解道,“不是说为了让孩子学会飞行,老鹰会把它扔下悬崖吗。郁姨,二爷爷也是为了我好,这一次我也确实学会了很多。”
决缡的神色有些复杂,一方面他很欣慰宓茶能理解自己的用意,但另一方面,他原是想借此机会提醒宓茶保持警惕心,不要一昧相信身边的人。
宓茶太过信赖他了,可即便是他,所给出的答案也不一定永远是正确的。
如果是别的能力者,决缡不会有任何的犹豫;可对象是宓茶,是他们族中最有天赋的牧师,决缡不免担心向宓茶灌输这样的思维,会不会令她变得多疑,从此不再相信任何人。
然而不曾想,即便经过了这一回,宓茶还是无条件地信任他。
她是最典型的牧师性格,先人后己。纵然是娇宠长大的,可绝不会像是别的宗族大小姐那样,一受委屈就抱怨、发脾气。
不管遇到什么事,觅茶总是先为别人思考,不等别人解释,自己就在心里给对方找好了理由。
她是善解人意的,但也使得她的行事作风少了果断和刚强。
郁思燕闻言,不屑一顾,“你也说了那是老鹰,是畜生,人和畜生怎能一样”
她说得不疾不徐,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刻意要让谁听清楚似的。
“郁姨”宓茶睁大了眼睛,这话对二爷爷来说太过分了。
她连忙转移话题,“我跟丰君说了,之后的请安可能不能常去了,他没有强留我,我以后就都不用去啦。”
郁思燕果然面色稍缓,她将宓茶的头发别去耳后,道,“这下你可知道郁姨不是小题大做了。你在尧国的首都都能被这样暗杀,其他地方还不知道危险成什么样,以后你得乖乖听郁姨的话,知道么”
“我会的。”宓茶点头,自己在心里补了一句“郁姨和二爷爷意见一致时,她一定听郁姨的”。
倒不是她不信任郁思燕,而是郁思燕太宝贝她了,把她当做了襁褓中的婴儿。
她并没有那么娇嫩,很多事情完全可以承受。
安抚好郁思燕,宓茶看向了书桌后的决缡,“二爷爷,和平宫和北清那边情况如何”
决缡的双眉微不可察地拧起,他道,“九国采取了延宕策略,统一口径是因为我百里族私藏了毁灭性的武器,他们是正当防卫。”
“什么”宓茶一惊,“他们是打算推到湮没大阵上面吗”
决缡颔首,“鉴定小组认为,湮没大阵够得上大规模毁灭性武器的标准。为了能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