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上岗后没有请过一天的假你知不知道再过两个月我就能升到二级高级了”
那声音中带起了些微的哭腔和浓浓的酒气。
“我那个女儿,一开始我以为她只是胡闹,可她争气啊老付家往上倒八辈子,就出了这么一个能力者,我是祖坟冒了青烟,当爸的不想给她丢人啊”
男人蜷缩在小小的竹椅上,露出的侧脸被憋成了紫红色,呼吸间都是酒气和咸湿的涕泪。
“没了”他埋着头,低低地哭道,“没了什么都没了”
宓军拍了拍他的背,仰头望着一夜繁星。
“老弟,人在就好啊”他喃喃道。
到了后半夜,宓军才从付芝忆的院子里出来,那瓶茅台大半都是他喝的,可他走在夜风里,脸上看不见半点醉意。
宓军一路往着偏僻处走去,到了快要出谷的地方在停下。他对着虚空唤道,“翡丝芮。”
“姑爷。”黑暗之中,身形似蛇的女人走出,站在了他的面前。
宓军道,“明天你护送他们离开。在付敬赖自首之前,通知禹国他们的位置。”
翡丝芮看着宓军,迟疑道,“姑爷怎么知道他们要去禹国”
宓军一叹,“他是个检察官。”
酒醉之后,付敬赖告诉宓军,他还是想要回国,不论这次的量刑如何,他都会老老实实地服完,出来后好做个清清白白的人,不给妻女抹黑。
“我知道你很擅长香术。”宓军侧身,“禹国派人来逮捕付敬赖的时候,我想场面可能会有点混乱,付先生和付太太或许会受伤,你要积极配合付芝忆。”
那张偏圆的脸上面无表情,明明外貌相似,却和宓茶的神色天差地别。
翡丝芮听明白了,宓军要她用香术刺激逮捕付敬赖的警察们。
“之后帮他们一家去国外找个临时住所,休养两三个月,偶尔慰问一下,三个月后向禹国警方报告他们的位置,他们会想明白的。”
翡丝芮低头,“是。”
如此一来,付芝忆一家算是和禹国彻底决裂。
付敬赖自己愿意在监狱中度过一生,可为了他而袭警的女儿呢他怎能眼睁睁看着风华正茂的女儿一辈子东躲西藏,或是被废去能力、在狱中度过最好的年华他是多么以自己的女儿为傲啊。
翡丝芮和樊景耀都很久没有写过“每日报告”了,于是也淡忘了,他们的姑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即便只是在背后肖想一下他女儿的小男孩,这位姑爷都不会轻易放过。
他的手腕要比夫人和小姐凌厉得多。
在宓军和付敬赖喝酒畅聊的同时,宓茶也在和宓挺说话。
两人同坐在宓茶的屋里泡脚,宓茶问宓挺,“哥哥,宓氏现在怎么样了”
“不太好。”宓挺摇头,“虽然汀国帮我们澄清了,但人们大多不在乎辟谣,只记得谣言。再怎么样,也不如从前了。”
“我听说汀国好像给了一些补偿”
“给了几个和政府的合作,也帮我们拉了一些周边国家的项目。”想到这个,宓挺脸色缓和了一些,他看向旁边的妹妹,笑道,“放心吧,两三年里恢复不难,信息爆炸时代,人们也记不住太多的事儿,很快就都忘了。再说,宓氏又不止餐饮这一项。”
宓氏的其他产业因为名字不同,因此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听起来会很忙。”宓茶拉住哥哥的手,低落道,“你和爸爸是不是很快又要走了”
“是,我们最多只能再留一周。”宓挺回握了妹妹的手,脸上露出了些怅然,“不过经过这一回我和爸爸会每天都会跟你视频的。”
百里夫人的死像是一缕青烟,不过是一晃神的工夫,她便袅然离去。
和无时不刻想要抱紧宓茶的郁思燕一样,他们都害怕下一次晃神又会失去家人。
“其实这一次我也不该来的”宓挺垂眸,这句话让宓茶颇感意外,“为什么要这么说”
男人喉结滚了滚,艰涩道,“那个陈氏,不是我亲生父亲来着么我来这里,对百里族不好。”
“哥,你怎么能这么想”宓茶睁大了双眸,“陈氏只是禹国这次犯罪的一个幌子,何况你压根就不记得他,我们也不记得你有个姓陈的爸爸,大家都知道,你姓宓,叫宓挺。”
宓挺咧了咧嘴,“是,我姓宓”
可他心里有了道坎。如果没有陈氏,禹国也许就不会发动攻击至少,不会那么大张旗鼓
“好了。”妹妹要发愁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宓挺不想她再费心来安慰自己,于是抬脚,把水擦干,“我回房准备个会议,你早点睡。”
宓茶仰头看他,“哥哥,你要是不介意,今晚可以和我一起睡。”
“说什么呢。”宓挺一笑,“咱们都多大了,你乐意你嫂子还不乐意呢。”
宓茶一惊,“你结婚了”
宓挺笑笑,“快了。”
他端着水盆出去,倒完水后回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