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战斧。
“我刚才一直在想,如果今天和你一起作战的是我……”李老师一顿,伸手轻不重地拍在了童泠泠左肩,“那我心里还真有点打鼓。”
手中挥下的铅斧骤然断裂。
童泠泠瞳孔一缩,猛地看向李老师。
这句话脱离的批评的范畴,是一个师长在明确指责学生的品行。
“为什么去?”李老师问她。
在所有人都愿意分担队长的处罚时,只有童泠泠一个人关己地站在外面。
童泠泠抿唇,移开眼睛。
因为沈芙嘉是她认定的队长。
“就算你接受她当队长,但她的处罚完完全全是因你们而起,她自己跑得好好的,没有任何问题!哪怕今天她是队长,只是个普通的队员,你也该第一时间走去!”
李老师紧盯着她,和那双稚嫩的瞳孔相对,“因为你们是一个团队,是要握着刀枪剑戟同生共死的。可你连这一点都做到么?”
她伸手一指向秦臻,“跑步的时候秦臻、慕一颜都在你的前面,她们是从你面前一个一个落下去的,你眼睁睁看着她们落后,有伸手拉一把么?你有喊一声‘队长,有人跟上,我们慢一点’么?”
“付芝忆、慕一颜——包括现在为队长被扣了十分的柳凌荫分数都比你低,但如果现在要我选人上场,我一定选择能和团队共进退的队员。”
有人的动作都停下来,这番话李老师声音不大,可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
她们的目光汇集在童泠泠身上,如黏稠火焰,蚀骨灼痛。
李老师最后拍怕她的肩,“是每个人都是宓茶,你觉得别人虚伪,那很正常,是因为你根本没有拿自个儿的真心去换。”
她拍完之后收手,走向付芝忆,边走边高喝道,“发什么呆!没睡醒是不是!没睡醒回去睡觉去!你想练那边还蹲着个想练没法练的!”
童泠泠转身,她怔怔地望着李老师的背影,那一番话如雷贯耳,将她从头到尾劈得焦黑。
这是她的错?
其他人陪沈芙嘉也是因为她们和沈芙嘉私交好罢了,如果今天被罚的是方琴、文莹,她们也会和自己一样漠关心!
握着断柄的手缓缓收紧,灰黑『色』的铅逐渐变型,最后从少女的指缝中溢出。
她本就没有打算把后背交给任何人,是一起上两年学的同学,谈什么生死与共,这场比赛一结束大家就各奔东西,别说什么共进退,恐怕连联系都不会再联系。
她的做法没有错。
管是血浓于水的亲人还是有海誓山盟的爱人,随时都有把对方弃如敝履的可能,何况只是因为一次比赛而走到一起的同学?
就算她不团结友善那又如何,有足够实力,这个队伍就必有她的容身之处;相反,即使再是友爱善良,实力够,哪里会容得下弱者藏身。
沈芙嘉就是最好的例子,付芝忆、慕一颜、秦臻,如果她们的父母是在商界、政界拥有一定的地位,她们又怎么会成为沈芙嘉的“朋友”?如果这三人一开始就和严煦一样身分文,那沈芙嘉看都不会多看她们一眼。
自以为的美好友情之下,是别有用心地故意接近,以利益为根基。如果她们知道这一点,还会像今天这般亲密间么?
童泠泠扔掉手中的断斧,重新去篮中换了一把铅具。
言语是最用的,她只用实力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