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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几天，乔栖进入荒镇23就跟回到家一样，这并不仅仅是指熟悉程度，还有她在这个图里的上蹿下跳程度。

用张佳乐的话说，给凰兮凰兮安个拖把，她能把这张图打扫得干干净净，就差让官方打钱了。

张新杰也是仁至义尽帮人帮到底，每天对打训练时，都会找霸图一队二队选手抽时间跟乔栖solo一场荒镇，都是为了让她熟悉这张图。

然而结果却一言难尽，乔栖打得还不如过去，张佳乐林敬言那种大前辈分分钟能秒杀她。

乔栖自己复盘都看得出来，很多地方自己都在犹豫，脑子里想着技能冷却多久，从这个点跑到那个点要花几秒，场地可应用道具有哪些，想着想着就无暇顾及走位。

张新杰说，这是正常现象，就像刚学会一个公式没多久就做题，总会想着翻书回去看，可等你熟练了，就能跟刷题一样想都不用想了。

言下之意，还要努力。

乔栖一下子把自己扎进了键盘里，除了地图数据就是战术规划，再不然就是韩文清那一句“超越王杰希之后，你还剩下什么”，总之脑子里乱糟糟的，耳边乱糟糟的，还有不知道哪来的冷风吹过来，吹得脑壳疼。

受不了冷风，她往旁扭过脑袋，就看几个选手靠在窗边聊天，窗户推了一半大，细碎的雪点都飘进来沾湿了桌面，他们还在说这雪下得不够大，连雪球都滚不起来。

乔栖一呆，等等，那是张新杰前辈的桌子啊！

电脑放得靠内侧，不会进水，但摆在靠窗一侧的笔记本就不妙了，乔栖连忙上前挪挪那一沓笔记本，以防万一纸泡水。

这些日子跟着张新杰训练，她见识到了张新杰的严谨程度，每一个笔记本上都写好名字，标注好数字，摆在一起整整齐齐，看着就身心舒畅。

只不过……

只有一个笔记本，没有数字，也没有名字，总被他带在身边，却也没见他翻开过，难道是有什么纪念意义吗？这就是他特殊对待的笔记吗？

乔栖拢着几个笔记本，一时出神，却被旁边原主人一句话打断掉思绪。

“你在做什么呢？”

张新杰疑惑地问。

几个坐在窗台上的选手吓了一跳，以为在问自己，连忙跳下来说着我们不是故意的，就聊聊天，绝对没有踩脏窗台。

张新杰还没有闲到管人家休息时间做什么，摆摆手放过了他们。

他问的是乔栖。

乔栖反应过来，连忙答：“我看有雪飘进来了，怕前辈的笔记泡了水，就挪了一下下……”

“这样，谢谢，看上去只有边缘处湿了一点，问题不大。”张新杰走过来，顺手将臂弯夹着的两本笔记也放回那一沓里，那本没有标号的笔记就放在最上面，更加吸引眼球了。

他跟乔栖嘱咐，一会儿要去医务室，找队医调整一下手操，顺便做个心理测试。

乔栖点头，再点头，悄悄地瞟他：“那个，前辈能问一个问题吗？”

“什么？”

“前辈的那个笔记……”

张新杰顺着看去，是最顶上那一本。

不知为什么，乔栖总觉得他看那个笔记时心情不是很好，眼神闪烁，眉头微蹙，似乎不大愿意提起，可要是这样的话，他为什么要每天带在身边呢？

乔栖试着问：“前辈好像到哪里都至少带着两个笔记本吧，一个是训练内容，但另一个没见前辈打开过呀，是很珍贵的东西吗？”

“珍贵……”张新杰默念这个词，摇摇头，“算不上，只是个类似错题本一样的东西。”

错题本，乔栖小学毕业后就再也没听过这个词了，一时间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记录错误用的吗？”

“差不多吧。”张新杰难得这么模棱两可地回答。

“可前辈从没翻看过呀。”

“……错误都记在脑海里了，随身携带只是为了警示自己而已。”

张新杰说着，转向乔栖，忽地朝她迈开脚步。

窗帘浮动，飞雪沾上他的镜片，似乎连那双注视乔栖的眼里也落了雪，折过光，每一点都会逐渐融化加深其中的色彩。

张新杰来到乔栖面前，告诉她，不将那个笔记本带在身边就会克制不住。

乔栖下意识问他，克制不住什么。

张新杰说，感情。

“感情？”乔栖常规思维地顺着想，“恋爱感情吗？前辈是有喜欢的人吗？”

“……”

似乎是听到一件过分可爱的事，张新杰弯过嘴角，似有若无的弧度浅到几乎看不见。

他向乔栖微微倾身，手穿过阳光，白得几近透明，好像要穿过那段时光抱住记忆中的那个人一样，可也不过只是横过她身边，拉上了窗户，将寒风阻挡在外。

耳边有道清冽的嗓音叹着，对她说。

“我也希望是那样。”

“如果只是喜欢的话，反而简单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