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猝不及防的话,差点令顾瑾修裂开,他仓惶的扭过头,捏紧拳头冷静下来。
正欲开口,便听到她的声音继续响起,“若我是林月怡,那就阉了陈生,弄残三娘,将这对狗男女做成人棍去游行,让世人去唾骂,遗臭万年。”
这声音阴沉沉的,冰冷又瘆人,顾瑾修顿时一阵头皮发麻,后背泛起一股凉意。
好狠毒的女人,也幸好她活不了多久了,否则,为了他跟珠儿,他必须要亲手解决掉她才行。
……
没多久,顾瑾修的心腹来了,按照顾瑾修事先的吩咐,心腹以国事为由,来叫他离开。
顾瑾修当然不会直接起身毫不犹豫的离开,那岂不是说明,在他眼里,国事比大长公主重要吗?
作为一个痴情驸马,怎么能够有事情,比大长公主还要重要呢?
于是,顾瑾修做出一副不悦的模样,冷声呵斥心腹。
“本王不是跟你说过了,本王陪大长公主的时候,不论朝中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许来打搅本王吗?还不快滚?”
心腹做出一脸为难的模样,却硬着头皮咬牙悍不畏死的谏言。
“可是,太后娘娘说,朝中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王爷亲自去处理,让王爷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去,王爷若是不从,太后娘娘就只好代替皇上下旨,召王爷前去。”
“哼……”
顾瑾修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做出一副无比愤怒的模样,不等他开口,云夕便出了声,她是实在不想继续看这主仆二人,在她面前一来一回的演戏了。
更更更重要的是,她不想继续看到顾瑾修。
“既是朝中有事,那你就去吧,我正好也累了,想休息一会儿,不用你陪的。”
她放了话后,顾瑾修才不情不愿的起身,万般为难的跟她道别。
“那好罢,你先休息,我会尽快处理完事情,尽早回来陪你。”
也许,还不等他回来,她就殁了呢,顾瑾修如是想。
最近这段时间,也许是朝堂都已尽在他掌控之中,因此,他总是迫不及待的盼着她立刻毙掉。
然,她的命却似乎格外的硬。
他以为她回光返照了,最多也熬不过这两天,可谁知,转眼又是六七天过去了,她依旧活着,反而仿佛有了起色一般,精神和气色一日比一日好。
这两天都不怎么嗜睡了,甚至还会去府中的花园散心,去湖边钓鱼。
怎么会这样?
到底是怎么回事?
分明中毒已深,濒临毒发,理应药石无医才对,她怎得身体状态反而好转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顾瑾修有点坐不住了,心乱如麻的在府中走着,却听到府中的下人窃窃私语。
“你们听说了没有,凤姑娘将上次给咱们大长公主殿下做法事的那个神棍太医请来了。”
“嘘,小点声,你这话可千万别被凤姑娘听到了,否则小心她一拳打死你,凤姑娘说那位太医可是高人,治好了咱们殿下,如今,凤姑娘可是崇敬那位太医的紧呢,听不得别人说老太医是骗子。”
“欸,你们说,之前,咱们殿下真的是中邪了吗?真的是那太医治好咱们殿下的?”
“谁知道呢,管他事情到底如何,只要咱们殿下好了就行。”
“也是,我看殿下最近状态是一天比一天好了,也许用不了多久就能痊愈了……”
听到下人们的议论声,顾瑾修双拳紧紧捏了起来,眸光阴沉沉的,极快的划过一抹戾气。
直到现在,他都想不通,她到底为什么会好转?
难道,真的是因为那御医的那场法事?
如果真是这样,那未免也太荒诞了,分明是中毒的人,怎么可能做个法事就好起来?
可如果不是因为那御医,那她如今又作何解释?
顾瑾修头痛不已,就在此时,心腹传来消息,说是沈太后在赏花之时,突然晕过去了。
闻言,顾瑾修脸色瞬变,衣服都来不及换,便匆匆进宫去了。
他刚离开,阁楼上便探出两个人影,远远的看着他。
“嫂子,用我去盯着他吗?”凤灵歌问。
云夕缓缓摇了摇头,“不用。”
有她在,还怕他翻出什么浪不成?
顿了顿,云夕眸中极快的划过一抹精光,算算时间,能让顾瑾修如此急切的,想来,应该是沈珠玑那边有异变了。
“灵歌,等我换套衣服,陪我进宫一趟。”
……
皇宫。
顾瑾修步伐匆忙的朝着凤仪宫而去,虽然他并不曾穿朝服,但是,一路上无数宫人看到他,全部恭谨的行礼跪拜,无人敢对他不敬。
然,他目不斜视,仿佛没有看到跪拜的宫人一般,好似一阵风掠过。
到了凤仪宫,看到御医正为沈珠玑诊脉,而沈珠玑,则已经醒了过来,正靠在床头上,脸色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