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回去了。
他这趟来定州,要做的事情基本都做完了。
最重要的,就是跟陆怀安碰个头。
陆怀安亲自去送了他,临别时也给了句承诺“等这边事情忙完,我立刻就去博海。”
哪怕不为别的,就奔着那条从东到西的铁路,他也得跑这一趟。
当然了,陆怀安也没把这事拿去跟其他人商量。
毕竟现在啥都没定,他只能是给孙华透了点口风。
后边的事,就全靠孙华自己努力了。
他反正是帮到这了。
陆怀安在定州这边停留了半个月的时间。
别的事情都还好,主要是把武海和定州的联系,尽量调和得更紧密一些。
老板们倒也卖他面子,不管私下里怎么样的,至少,明面上,没闹得太不堪。
哪怕是小徐当了区域总经理,也没一个人反对的。
起步有些踉跄,但好歹,整个程序还是慢慢跑了起来。
陆怀安初步维护了一阵子,确定他已经没问题了,才准备动身。
他准备离开定州的时候,钟万给他打了个电话“信到了,我看完了,我让快运带下来了,今天凌晨出发的,应该下午能到。”
“好。”
这信当然是陆星晖写的。
为了等这封信,陆怀安推迟了离开的时间。
陆星晖也没让他失望,这封信,他写得很长。
前后的字都有差别,显然是断断续续地写出来的。
信里面,陆星晖开始写自己的疑虑。
他写自己有时候,会被人说家境,也有些朋友是看他家有钱才跟他一起玩。
但是,这都是在陆星晖愿意给他们花钱的时候。
有天陆星晖忘了带钱,有两个人就不搭理他了。
我开始怀疑,我们之间不存在友情。
陆星晖对于各种情感,其实都是比较迟钝的。
毕竟,家人的关爱,朋友的关心,长辈老师甚至是陌生人。
知道他是陆怀安的儿子之后,就没人会给他脸色看。
都是捧着,讨好他。
突然遇到这样的人,陆星晖有些无措。
陆怀安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很好,他们写信的事情,终于算是,走上了正途。
陆怀安提笔,在星空下给陆星晖回了一封同样长长的信。
他写自己小时候,遇到的狐朋狗友。
那个时候啊
他很穷,完全没钱。
但是也有人喜欢跟他玩。
聚在一起的人,未必就是因为钱,他们会有别的目的。
奔着钱来的人,有时候反而更容易处理。
怕的,反而是不为着钱来的。
比如说,他们会带他吸烟,教他骂脏话,翻墙,偷东西
他们去敲果树,摸狗。
当然了,这其中,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陆怀安想讨好赵雪兰。
一次,两次。
要不是后面亲耳听到她的话,怕是陆怀安还跟那群人混在一起。
陆怀安深吸一口气,认真地写人生就好像是一列火车,轰隆隆地向前跑,中途会有很多上车下车的人,而我们要做的,是尽量让它趟列车,安安稳稳地行驶到终点去。
沿途需要欣赏的是风景,那些形形色色的人,最终会被岁月掠过颜色。
他们有这趟列车,自然就会有被列车吸引来的人,他们要做的,是牢牢掌握好列车的前进方向,而不是拦住这些想上车的人。
事实上,也是拦不住的。
能留下来的,便是挚友。
留不下来的,也无需强求。
陆怀安这封信送到北丰之后没多久,沈如芸就给陆怀安打了电话。
彼时,陆怀安正在博海市这边,洽谈接手工厂的事情。
沈如芸挺意外的,问陆怀安知不知道陆星晖打了人。
“打人”
这个,陆怀安还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信上没写啊,也没一点预兆的。
陆怀安说着都来了气“这小兔崽子”
“哦,问题不大。”沈如芸挺淡定,让他也别着急“我这就准备去看看呢,你先谈事,我就是问问,看你知不知道。”
如果陆怀安知道的话,她原是想跟他商量商量,看看陆星晖是怎么想的来着。
既然他不知道,那就算了。
反正她现在去学校,正好看看情况。
“行吧。”陆怀安倒是知道,她这两天回北丰述职来着。
沈如芸挂了电话,径直去了学校。
到了老师的办公室,陆星晖跟一个小男孩正焉头焉脑地站在角落里。
再穷不能穷教育,陆怀安一直秉持的就是这个观念。
所以陆星晖他们就读的这所学校,是北丰这边顶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