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命桑竞天为丞相,那么桑竞天势必会成为众矢之的,吕相的门生甚至会将吕相隐退的责任归咎到他的身上,太后对李逸风的任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桑竞天也成了众人眼中的失败者,而李逸风的胜出让他成了所有人眼中的投机者,李逸风才德均不配位,岂能服众,他上位之后朝制改革推进缓慢,不仅仅是他个人能力不行,也和官员的配合执行有关。李逸风已经是人心背离,桑竞天再出来执掌朝政自然就成为众望所归,即使是当初的反对者拿他和李逸风做比较,也会接受他是一个合格丞相的事实。比起直接任命桑竞天为丞相,这一手实在是高妙。”
何当重听儿子分析的丝丝入扣,心中暗叹,若是儿子双腿无恙,必然能够取得一番辉煌的成就,低声道:“李逸风若是有你十分之一的眼界,当初也不会接下这烫手山芋。”其实何止是李逸风,自己最初也没有看透这其中的奥妙。
何山阔道:“布局人是太后,可全程最清醒的那个人应当是桑竞天,他当然知道太后是为他着想,只是我想不通得是,太后为何会为桑竞天做那么多的事情,当初就是桑竞天带头拥立梁王反对皇上成为太子。”
“此一时彼一时,毕竟梁王已经死了,能够有能力将大雍从泥潭中带出来的人也只有桑竞天了。”
“太后行事有许多让人不解的地方,我最近都在考虑她的布局,第一步应当是以桑竞天为相,第二步应当就是在皇位上做文章了。”
何当重道:“皇上毕竟是她的亲生骨肉。”
何山阔道:“长公主的婚事有没有什么消息?”
何当重有些奇怪儿子为何对此事感兴趣:“我听说是长公主对遴选驸马一事非常抗拒,所以太后改变了这个想法。”
何山阔道:“山铭对此事颇为上心,父亲有没有单独问过他的想法?”
何山铭已经知道太后婉拒了李逸风的提亲,内心中充满了愤怒,本以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却想不到身为太后的萧自容竟然出尔反尔。
虽然住在家里,他也有几天没有见到父亲,其实即便是见到,每次父子两人也是匆匆一晤,没说几句话就各奔东西。
听说父亲要见自己,何山铭马上来到了后院,父亲正在舞剑,何山铭不敢打扰,一旁静静看着。
父亲的一招一式都非常缓慢,但是招式之间衔接得无比流畅,剑招如蜘蛛吐丝延绵不绝。
何山铭修武之道师从有剑魔之称的袁木秋,他向来对自己的剑法充满自信,但是在泷河一战之后,方才意识到自己距离大宗师境界实在太远,在李清水的面前,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何山铭心高气傲,那次让他受挫的不仅仅是他的自尊还有自信,从那天之后他比起过去更加刻苦的修炼,但收效甚微。
何当重缓缓收剑,笑眯眯道:“铭儿,你看我这套剑法如何?”
何山铭道:“孩儿岂敢评论父亲。”
何当重道:“你师从剑法大师,自然可以评论。”
何山铭道:“若是非要我说,那就是一个好字。”
何当重哈哈大笑:“你这方面可不如你大哥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