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吩咐?”
萧自容道:“那天秦浪入宫都教给了皇上什么?”
安高秋恭敬禀报道:“奴才都已经给太后看过了,秦浪始终循规蹈矩,谨守礼节。”他可不敢照实说,说出来不但秦浪要死,连他也要跟着倒霉。
萧自容总觉得那里不对,她想了想道:“龙熙熙现在去了什么地方?”
安高秋道:“听说是秦浪接走了她。”心中不由得暗暗为秦浪担心,这位小友毕竟还是年轻了一些,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明哲保身吗?
萧自容道:“这秦浪倒是重情重义。”
安高秋道:“说起来还是太后慧眼如炬,从一开始就将他们配成了一对儿,这两人还真是……”眼角的余光已经察觉到萧自容冷漠的表情,接下来的话咽了回去。
“梁王的死不能这样就算了。”
安高秋暗暗心惊,早就知道萧自容不会轻易罢手,在早朝上免了龙世兴的死罪,实则是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在那样的形势下不得已做出的选择,难道她现在就要反悔?
萧自容来回走了两步,轻声道:“你帮哀家传一道命令,大雍境内,任何人不得收留龙熙熙,不得给她提供任何帮助,如果胆敢违背,就是抗旨不准,治他一个藐视朝廷的罪名。”
安高秋瞠目结舌,实在不明白为何萧自容会这么恨龙熙熙,都已经逼得庆郡王龙世兴出家,也剥夺了龙熙熙的郡主身份,将她贬为庶民,现在又下一道这样的旨意,分明是要拆散秦浪和龙熙熙,这不是赶尽杀绝吗?此事传出去岂不是让人贻笑大方,任何人都会觉得太后的胸襟太过狭隘。
桑竞天独自坐在院落之中,院子里空无一人,不得不叹服太后萧自容的这手棋下得高妙。连他都被骗过,本以为萧自容不敢轻易动自己,可没想到萧自容竟然联合太尉何当重、奉常李逸风突然来了这么一手。
与其说自己败在了太后的手里,不如说自己败在了这两人的手里,李逸风只不过是一个傀儡罢了,真正厉害的人是太尉何当重,此人不显山不露水,却成了最大的受益者,何当重和桑竞天一样,当初也倾向于立梁王龙世清为储君,现在看来也只是一个用来迷惑自己的幌子而已。
院门被轻轻叩响,这种时候敢来打扰桑竞天的也只有他的妻子姜箜篌了。
姜箜篌来到桑竞天身边,默默为他披上一件貂裘,桑竞天握住姜箜篌的手,姜箜篌笑了起来,已经记不起上次他主动握自己的手是什么时候了,老夫老妻了即便是握手也是为了相互温暖和安慰,没有了少年时候的心跳和激动,在这样的寒冬腊月,有这份温暖已经足够了。
桑竞天知道妻子因何发笑,低声道:“辛苦你了。”
“我有什么好辛苦的?家中的事情再大也是小事,朝廷的事情再小也是大事。”
“夫人说话越来越有道理了。”
“我可不懂得什么大道理,只想着一家人平平安安就好。”姜箜篌停顿了一下又道:“你若平安,家就平安。”其实她过来是想奉劝丈夫看开一些,不必执着于朝堂之争,就算他登上相位又如何?高处不胜寒,吕步摇做了那么多年的丞相,到最后还不是落得惨淡收场,虽然性命无忧,可谁都能看出那把悬在他颈后的屠刀早晚都会落下。
“平安!平安!平平淡淡方能安康无忧。可若是每个人都这样想,大雍就完了。”
“天意如此,非人力可为之。”
桑竞天摇了摇头道:“太后最近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姜箜篌道:“权力可以改变一个人!”
桑竞天的意思并非是姜箜篌理解的那样。
姜箜篌道:“宁阳王过两天就到了。”
“暖墨怎么说?”
宁阳王曹宏图是桑竞天的至交好友,这次过来不仅仅是为了面圣,也是为了和他们商讨儿女的婚事。
姜箜篌道:“曹晟那孩子心性不错,可你我看着再喜欢,暖墨不答应,咱们总不好勉强她。”
桑竞天道:“女儿心地善良,她是不想连累曹晟。”他叹了一口气,想起以雪舞为药鼎功败垂成的事情。
姜箜篌道:“我想去看看秦浪。”
桑竞天摇了摇头:“现在只怕不是时候,秦浪这小子虽然有些才华,可毕竟年轻气盛,不懂得审时度势。”
“说得好像你没有热血冲动的时候一样。”说完之后,连姜箜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已经不记得你上次冲动是什么时候了。”
桑竞天也笑了起来,将妻子的手握在掌心:“老夫老妻的了,居然开始嫌弃我了。”
姜箜篌道:“我还是喜欢你年轻时候的样子。”
桑竞天道:“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讨打!”姜箜篌心中甜丝丝的。
秦浪带着龙熙熙回到了吉祥巷的住处,古谐非和王厚廷两人都站在门外,等着他回来。
秦浪一问才知道,太后刚刚下了一道懿旨,任何人不得收留龙熙熙,也不能提供帮助,天策府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