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亭道:“镇妖司的案子岂是那么好查的?陈大人这么厉害,镇妖司那么多高人,还不是一样被夷为废墟?”
曹晟对镇妖司发生的事情也有所耳闻,低声道:“我听人说,此案好像是因为镇妖司出了内奸。”
何山铭毕竟年长一些,他阻止众人继续谈论下去,轻声道:“隔墙有耳,莫论国事!”
此时厨师送菜上来,送得是烤乳猪,按照规矩,厨师要在现场切片,乳猪端上来之后香气四溢,那厨师生得白白净净,先向众人行礼,站在何山铭身后拿起厨刀开始为乳猪切片。
厨师手法娴熟,雪亮的厨刀在他手中如蝴蝶般飞舞,让人眼花缭乱,厨刀落处,乳猪被切成均匀一致的肉片。
除了秦浪之外,其他人都不是第一次来春雪楼,也早已见惯了这种现场操作的手法,连看都懒得看了。
曹晟举起酒杯准备提议再饮一杯的时候,那厨师手中刀突然飞了出去,径直射向何山铭的咽喉。
因为厨师就站在何山铭的身后,距离他最近,何山铭又是背对厨师,突施杀手让人猝不及防。
秦浪的位置面对厨师,所以他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大声提醒道:“小心!”手中的筷子全力向那冒充厨师的杀手掷去。
何山铭右手抬起,一把抓住那宛如疾电般射向他咽喉的厨刀,身后杀手双手在餐车上一拍,隐藏在暗格中的十多把飞刀呼啸射出,目标全都瞄准了何山铭,今晚何山铭就是他刺杀的目标。
何山铭仍然坐在椅子上,不见他如何动作,整个身体已经向后平移,呼啸而至的飞刀射在他的身上,如同射在坚硬的铁板上,无一能够对他造成损伤。
何山铭霍然起身,一拳直奔杀手的面门攻去,拳风猎猎,摧枯拉朽般将餐车震得粉碎。杀手如同一个圆球般向身后弹射,撞开窗口逃出春雪楼。
头顶忽然传来蓬!的一声巨响。
秦浪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双手托起桌面向上丢了出去,却是暗藏在屋顶的一个机关启动,无数铁蒺藜如同漫天花雨一般向下倾泻。
厚实的桌面临时充当了盾牌的作用,挡住了纷纷射落的铁蒺藜,此时那一颗颗的铁蒺藜开始迅速发红。
何山铭大吼道:“离开这里!”他率先从那杀手破开的大洞中冲了出去。
其余几人也都慌忙破窗而出。
秦浪刚刚落地,就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春雪楼的整个三层被炸得粉碎,掀起的木屑沙石簌簌而落。
钟海天就在秦浪右前方不远处,他虽然也成功在爆炸前逃离,落地的时候被一根房梁砸在了身上,秦浪过去将房梁掀起,帮他脱困。他们去看其他人,曹晟和李玉亭两人也安全落地。
何山铭已经取了坐骑,翻身上马,向几人道:“你们速速离去,他们是冲我来的,我去追那杀手。”
秦浪提醒道:“穷寇莫追!”
曹晟道:“大哥,他们是冲你来的,小心有埋伏。”
何山铭没有理会他们,仍然纵马向城西的方向一路狂奔。
秦浪看到何山铭孤身追击,担心他有所闪失,吹了个呼哨,黑风破开弥漫的尘土来到近前,秦浪翻身上马,朗声道:“曹大哥,你们速去求援,我去帮何大哥。”
黑风速度惊人,不一会儿就追上了何山铭,何山铭追到斜月街口,勒住马缰,一双虎目望着前方地面,表情异常凝重,刚才攻击他的那名杀手此刻已经一动不动地倒在了地上,身首异处,地上一摊鲜血,杀手已经气绝身亡了。
秦浪和何山铭翻身下马,两人先看了看周围,排除还有其他敌人隐藏的可能。
何山铭检查了一下尸体的伤口,应当是被人一刀击杀,伸手拉开那尸体的衣服,在他右肩上纹着一个月牙的标志,何山铭皱起了眉头,低声道:“半月门?”
发生在春雪楼的这场刺杀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雍都,当然主要关注点都在何山铭的身上,金鳞卫的副统领当然不会引起那么多的关注,可何山铭还是太尉何当重的儿子,这就让刺杀案件变得更加扑朔迷离,有人说是大冶国策划了暗杀,目的是要通过刺杀何山铭扰乱太尉何当重的心境,毕竟现在大冶国内灾害连连,准备通过战争来转移国内矛盾,而手握大雍兵权的何当重就成为他们首当其冲对付的目标。
也有人说这件事就是大雍内部的纷争,太尉何当重乃三公之一,他虽然行事低调,但是谁也不能忽视他在朝内的存在,太后萧自容此前提出的改制就遭遇到何当重最强烈的反对,如若改制,太尉受到的影响会最大,何当重自然无法接受沦为兵部尚书的现实。
秦浪的这顿饭吃得灰头土脸,不欢而散。
第二天一早,听到风声的龙熙熙过来看他。
秦浪有些诧异,因为他去春雪楼吃饭的事情并未向外声张,也特地提醒古谐非要保守秘密,想不到还是被龙熙熙知道了。
龙熙熙道:“好端端的你跟那帮公子哥去喝什么酒?你不怕引火烧身?”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