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跟家人说明,刑将军严令钟乐山不得将他身份说出去。
他顿了下后,往嘴里塞了口馄饨,才声道“等我回军中,给妹子找个老实靠谱的夫婿,我手下有几个队头,看着都不错,妹子嫁了,他们也不敢欺负她。”
钟家老丈“啪”地就把碗摔在了桌子上。
一桌子老大家的,还有生的两个孩童及老三,正竖着耳朵听呢,都被吓了一跳。
“老二,你现在都是从九品朝廷官员了,就让你唯一的妹子嫁给个乡兵?”别以为他在村子里不知道,有品阶的和无品的差距巨大,哪怕从九品武官,只要有品,那就有权有粮有银,哪怕管百人的队头,没品阶,也鸟也不是。
“爹,现在军中没有合适我妹子的人,不是有妻室就是人家有婚约,你说我那同僚……他就更不行了。”钟乐山心中烦燥。
“怎么不行?既然跟你一样是从九品,怎么就看不上你妹子了?你妹子的模样十里八村都难找,长得好还贤惠,操持家务,都是一把好手,哪里配不上你那同僚?”
钟绿兰被说的,眼晴红通通,手里捏着帕子。
钟乐山……
哪里配得上?刑将军要是能看得上他妹子,那早就娶亲了,不知多少人家想把女儿塞进将军府,那是眼巴巴的,可如今刑鸿泽二十七岁还未成家,二十二岁的钟乐山都算大龄男子了。
有不少成家早的,孩子都满地跑,叫他叔叔了,二十七,若早成家,生个儿子都快娶妻了。
现在看来,都怪当年那个折磨他们将军的那个可恶女人,长得竟然跟天仙一样,惹人心生怜爱,怪不得将军一直没娶妻,这么一个惊艳绝纶的人儿早早遇到了,那其它女人,再看岂不是都是稻草。
根本入不了眼了。
哪怕那个女人,是个恶毒的。
钟乐山一边想着,盼着将军惩罚完了,能赏给他做媳妇儿。
一边又想,那怎么可能呢?这么多年,他恨得咬牙切齿要报仇,对此念念不忘,前段时间路上遇到一伙劫道,顺便出手斩杀后发现被劫车内的人,竟然就是那个当年得罪了他的那该死的仇人。
在他看来,小心眼的将军,为了报当年之仇,罚这个娇儿,真是连军务都忙得觉都不睡的连夜处理完。
昨日去领人的时候,将军还一脸要对方血债血偿的样子,今日竟然把人背下了山了。
唉,恐怕这娇滴滴的人是轮不到他了。
连嘴里的混沌都不香了。
他烦道“我那个同僚,他不一样,他……绝不会娶我妹子的,死心吧。”本来想着别伤了妹子的心,今天看这样子,不把话说明白了,他家里人是听不懂的。
别觉得自己儿子升了个从九品官儿,在村里人人奉承他们,他们就觉得自己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外人就都得高看他们一头。
他要是个将军,或许会,他只是一个从九品小武官而已……
“你是说,他家里不一般?那更应该给你绿儿妹子说合说合,你三弟明年就要参加乡试,若中了进士,进士的妹妹如何配不上你那同僚。”那老丈哼声。
若真是家中不凡,又怎么会和儿子都是九品官儿,不过是比他们农家好一些,绿儿清清白白女儿家,如何配不上,他觉得很配。
老二带回来的同僚一表人才,出手大方,还给家里租房的银两,送了老大儿女一对金锁,送了老三上品的松烟墨与肤卵如膜,坚洁如玉,细薄光润的澄心纸。
给家里的女眷买了几匹上好的绸料,出手之大方,怪不得钟家一家子都看上了,听说要住几天钟家后面的老宅,钟家人还特意去打扫一番,只是那老宅,几年不住,着实有些破旧,不暖和,一家人几番邀请到那位刑官人到新宅住,人家没有来。
钟乐山不想开口,他不知道他就几年没见的家人,怎么就被这村子里的人捧得这么高了?说不定他就算说出那位大人的真实身份,他家人还觉得是机会,机不可失,也不会觉得配不上,真是膨胀、是妄想。
待碰壁,自然就知道好歹,他不言,大口吃起馄饨,喝起汤来,任这些人说出花来,也不吭声。
一家人都帮着钟绿兰攀高枝儿。
嫂子还盛了一大海碗馄饨让她给老宅那边送过去。
这小姑子看上人家了,全家人都看出来了,那见了人一脸羞答答的样子,大嫂嫁进钟家的时候,他家还住在老宅,穷着呢,这小姑子什么苦都吃,什么活都干,现在钟家好了,天天就是一身金贵样儿了,也就饭点会搭把手,家里其它的一概不管,只每天绣个花,缝个鞋。
早点嫁出去也好。
钟绿兰对二兄不说话,似乎不同意说合她和他同僚这门亲时,就心中一紧,想着对方那样子,笔直的身段,英武的脸盘,全身充满着爆炸性的力量,全身上下一举一动,都隐隐有股王者之风。
真真的勇武矫健,往那一站,极是非凡,一看就是个能保护自己妻儿照顾好家宅的好男儿。
比那病怏怏的富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