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露听到,回头问“刘司长的五姨太?那是谁?为什么邀请我?”只听有夫人外交,难道姨太太也需要外交吗?
李嫂道“是隔壁财政司刘司长家的五姨太,很爱交友,平时会和周围相熟的姨太太相约去喝咖啡,做头发,平时没事小聚也会打个牌消磨时间,鱼小姐如果在府里待得闷,可以跟着出去看看。”
人啊都是一个个圈子,上流有上流的圈子,底层有底层的圈子,正牌夫人交际正牌夫人的圈子,那姨太太就结交姨太太喽,总归是些小团体,经常聚首聊聊天。
尤其是府里的姨太太,平日没事,大把的休闲时光,自然要找个消遣,享受奢侈的生活,也要与人互相分享这样的生活。
鱼露很好奇,她也想看看这个时代花枝招展的姨太太们,“去,我要去!”
既然要出门,那当然不能弱了少帅府的名头,李嫂取了一早裁缝送来的翡翠般的绿色旗袍,在鱼露眼中这马尔斯绿,颜色可真美,像湖水一样。
那匹马尔斯绿丝绸料子非常高档,裁缝取了些绸烊做成高开叉,鱼露身上的皮肤又超级白,穿上后,白与绿的搭配,美得让人目不转晴,小桃红都不干活了,围在旁边看着姨太太这一身,眼睛都不眨,羡慕极了。
脚上配着一双鹿皮短靴,外面天气还有些冷,李嫂给拿了件白色皮草冬装,是现下最新款的皮绒长外套,这一件用料实,超级昂贵,一上身,就将鱼露整个人衬得如人间小妖精,又气派又美艳,再加上她眼波一流转,便媚态横生。
李嫂犹豫了下,姨太太平时穿着朴素,像早上那套白上衣蓝裙子学生装,还算能压得住她这身媚色,可现在这旗袍皮草上身,这媚态与艳色可就压不住了,有种说不出的艳光四射,这出门……能行吗?
头发被李嫂巧手挽起,胸前又别了一枚钻石胸针。
一伸手臂,手腕就从皮草袖中滑出,那如瓷般白嫩的手腕上,带着一只首饰盒里的镯子,这样白的肌肤,更衬得那些首饰,珠光宝气的美。
鱼露眼睛眨了眨,不记走到化妆桌前,将那枚鸽蛋粉钻戒指,戴在了手上。
然后握着衣边,一回身,整个人,媚色无边,摇曳多姿,时髦又尊贵,仿佛是从民国画卷中走出来的美人。
这一身,早上那娇俏的姨太太就不见了,浑身都j高贵冷艳的气质。
“怎么样,这样不会堕了你少帅府的名声吧?”她取了口红,微微俯身,对着化妆柜的镜子,要往唇上涂,可是看了一圈,这口红的颜色还没有她本身的唇色鲜活,就又把膏管旋了回去。
只拿了粉盒,往脸上随便扑了两下。
这粉……她打了下喷嚏,太香了。
然后取来了手携皮袋,往里面放洋钱皮夹,化妆台上的小木梳,镜子,香粉纸,还带着一条丝巾等小物件。
走,出门。
李嫂紧紧跟在鱼露身边,生怕她丢了似的看着,别的东西丢了没事,要把姨太太丢了,少帅饶不了她。
刘司长的府宅与少帅府不同,少帅府是花园洋房,花园特别大,大到可以在里面散步溜弯,可刘司长的财力自然不能同少帅府相比,同样是二层小洋楼,院子不大,出门是路,与其它几幢洋楼挨着不远。
李嫂带着鱼露进去的时候,是府里的拥人开的门,偏厅已经有三位姨太太在里面吃点心聊天,进去的时候还能听到笑声,有人说“……这个是闪光灯,拍的时候会亮,千万不要闭眼晴,你刚才是闭眼了……”
“少帅府的姨太太来了。”佣人开了门后,赶紧通报了一声。
三人立即朝门口看过来,屋子里有一瞬间是静的。
鱼露的美,是多面的,是灵动的,是照片都无法记录全部的,但在那个下午,三个人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进来的绝色佳人,她旁若无人地脱下身价值不菲的雪白的皮草大衣,穿着一件绿色的旗袍,那旗袍带着蚕丝的光泽,绿得像一湖碧水,手腕一只白玉手镯,盈盈一湾。
雪肤,乌发,朱颜,红唇,抬头冲她们微微一笑。
有人在旁边按下了拍照的按钮,旧时期那像碗状的相机一声闪光。
那一刻,唯一的一张绝色丽颜,定在了四个姨太太午后聚会的那张照片上,被人细心保管,流传到了很多年后,哪怕百年后,展览出来的时候,人们看到时,都有一种被震撼到心灵的美。
由衷的发出一句,我错生了时代,可惜。
很多人说以前的人不好看,很多美人在看到她照片的时候,都有些失望,其实只因那个时候人们惧怕相机,觉得它会摄走魂魄,哪怕在照,也带了些内心的恐惧,拍出来的人自然僵硬死板,失去了神彩。
鱼露极其自然地看向那拍照的年轻人,二十多岁的样子,看到鱼露的目光扫过来,还脸红的低下头摆弄起相机。
然后她目光转向偏厅里的其它三人。
果然是能做姨太太的女人,个个长相精致漂亮,其中一个坐在正座,指甲染着丹寇,挟着一根老牌女士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