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翳打探一件事不至于过夜,祖母与母亲同时出门的消息令他头疼又觉得自己可笑“她们见了忠国夫人”莫云翳语气疲惫,他没想到祖母会做如此没有章法的事。 阿图看眼世子,这么多年了,世子一样没有走出来“回世子。”恐怕“是。” 莫云翳觉得自己非常可笑,又自嘲,但最近母亲不再提不让他去的事,是她说了什么吗。 莫云翳又想到了以前,有些过往就像植入了记忆,想忘都忘不掉“试试递下拜帖” 阿图心里叹口气“是。” “要外任了。”项心慈想到他会因为莫家二老的事见她,道歉也罢、愧疚也好,只是没想到拜帖来的这么快。 项心慈没什么事,除了安胎也轮不到她优思国家大事,每天只是想想怎么帮她母亲晒野山菇。 莫云翳看着眼前的茶杯,久久没有应声,他没有注意她穿了什么,熟悉的淡雅却缠人的香气,一如曾经一样清晰,好像不管多久,她都是山洞里安静乖巧坐在他身前,任她梳发的少女,做不来她的从容淡定。 项心慈看他一眼,见他不说话,没说什么,她也是打发时间而已。 秦姑姑看莫世子一眼,想到了自家世子,世子这次气的时间有些长。 莫云翳收回放在杯子上的手,声音不高“我以为你不会出来。” “不至于。” 莫云翳苦笑,撑起的底气几乎烟消云散,她散漫的过于不在意,但他依旧坚持把话说完“对不起,我祖母和母亲失礼了。” “没什么。”项心慈听着外面的曲子,坐的累了,白皙的手腕撑住自己小巧的下巴,放松随意“她们也是担心你。” 莫云翳突然抬头看向她,一张桌子,隔出那么远的距离“曲艺坊的技艺越来越精进了。” “嗯。” “三山花节时身边有人了。” “嗯。”项心慈喝了一口茶,茶香悠长,回甘绵柔。 莫云翳瞬间压住腰间的玉佩,没想到多少人暗自揣测不敢问的事,她如此轻易说了。 莫云翳自嘲一笑“像你的风格”当初也好不犹豫的与容度订婚。 项心慈看他一眼“你冒犯了。” “我知道。”莫云翳端起桌上的茶一口饮完,手指笼着茶杯没有放“谢谢你劝了我母亲。” 项心慈移开目光,透过纱窗看向外面“是她们自己想开的。” 莫云翳觉得自己幼稚了,或者说他有太多不甘心,赤诚捧上她却不屑一顾“你真正喜欢过谁吗” 项心慈又转过头,不解“怎么了” 莫云翳觉得自己可笑,她根本不屑回答他,他记住的她说不定全忘了“以后跟人外出,注意一点,多少人盯着人,难保不会让皇家知道。” “嗯。”项心慈又看向窗外。 莫云翳不知道她听进去没有,而且一句嗯什么意思,她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莫云翳看着她明天就能掉脑袋的行事作风,不得不提醒“很多人看到 了那天的事你知道吗”只是没让想当出头鸟而已。 “嗯。” “你嗯什么。”莫云翳不想急都急了,他还想问她想过他没有,这么快就“我没有别的意思,至少你注意隐蔽” “谢谢。” “心慈,你别像以前一样不在意,以前你只是五房七小姐,没有那么多人盯着你,现在多少人想除掉你,以此撬动令国公府。” 项心慈看着他的样子,态度也认真了一些“知道。” “知道你还大张旗鼓”还 “不是我要他跟着,是他非要跟着,你问他去好了,咦,这首曲子好听新曲吗” 莫云翳看着又去听曲子的她,她很多东西都没变,只是当年愿意骗他时收敛了一二,所以你问他去好了这个人他认识,还是朝中人,细作 莫云翳手不自觉的握起,有人要害她“我认识”莫云翳问的小心。 项心慈觉得这首曲子非常不错,明快晴朗,漫漫闲事,也没空跟莫云翳猜来猜去;“明西洛,问他去。” 莫云翳脸色陡然一变,不是容度,不是林无竞 秦姑姑突然看门口一眼,顿时恭敬的躬身。 林无竞看了里面的人一眼,默默地关上雅间的门。 明西洛一身常服走进来。 项心慈没有转头。 莫云翳看着来人,艰难的起身,想起此人手里的一万骑兵,想起他站在心慈身后的样子,想到他的过往,项家门臣。 莫云翳敛下心底的焦虑,他威胁心慈“微臣参见皇” 明西洛先一步开口“起来吧,出门在外不必拘礼。”人自然的坐在项心慈身边,语气亲昵“出来怎么不说一声,我也没事和你一块听曲。” “随便走走而已,无竞告诉你的。”项心慈瞪他都嫌费力气,懒得管。 明西洛笑笑,将她面前的水倒掉,重新帮她沏一杯“莫爱卿别站着了,坐。” 莫云翳脸色灰暗,林无竞,明西洛。 明西洛仿佛没觉得有外人在,跟着心慈听了会窗外的曲子,赞道“确实不错,喝茶,莫爱卿要外任了你知道吗” “听说了。”项心慈看莫云翳一眼,见他还站着“坐。” 莫云翳看她一眼,没再推辞,恭手“是。”他沉默着坐下来一言不发,对茶杯里换了的水不置可否,宣誓主权或者说,他为什么来这么快,不放心什么。 项心慈自觉跟莫云翳之间没什么,就算有,也不惧人看“他外任那么远,你决定的” “是莫大人志在四方。” 项心慈想着也是。 莫云翳听着两人间的对话,刚刚升起的想法,因为项心慈没有改变的语气,没有任何立足之地的土崩瓦解,心思郁结。 他宁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