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都内再次官心惶惶起来。
一场不大不小的灾难,却将文家百余口拖到了铡刀下,鬼哭狼嚎声似乎还在朗朗乾坤下久久环绕。
街头巷尾处,百姓高呼万岁,这是近半个世纪以来,人们第一次看到曙光,皇家终于为民做主了
路过的底层官员,默默走过绝无可能太子就是最疯的一个
“莫非太子真有意打造太平盛世”
“这话你说的信吗”太子能活几年而且太子累累前科,哪一项与励精图治有关
“那项家这次为什么参与其中”
“项家与太子达成了什么协议”
与项家交好的几位官员家,门槛快被人踏破了,但都是一问三不知,略微知情一些的人只是说事发时项家有人在那条街上,所以才辅助追查,没有任何政治倾斜性。
事情因果又陷入瓶颈中,太子到底想做什么
还有人在想,怎样才能搭上太子,名正言顺的国之储君,奉皇命监国,现在怎么看怎么都该去烧香才是。
站在一定高度的人,腹诽项家会抓空子,竟能先人一步。可不管怎么说,皇家都该接触接触了。
官印重启,年节已过,惊蛰祭天已经提上日程,大批回梁都述职的人员却滞留梁都,没办法回到属地。
最先祈见太子述职的人,因为跪的声音太响,惊到了久病卧床太子,拉出去砍了
再结合太子制造血案的速度和手段,一时间没人敢再去触太子眉头。
本打算进宫述职的项三老爷,也耽搁下来,求到了自家大哥这里。
项侯爷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下来,他根本无法从唯一见过太子的儿子那里套出话来,平时觉得了如指掌的儿子,一夕间陌生起来,甚至隐约有了他自己的朝中规划。
项三老爷求见无门,唉声叹气的回来,才算彻底见识一把太子行事作风,没了脾气,对交出属地三分之一的治理权,不再有任何意见。
不要内阁、不要朝会,不要三堂会审的专制制度,根本就是一言之地,更不要提从火灾开始到大胆怀疑,足足抓了两明朝廷四品官员,三位二品大员,抓住后不闻不问,直接上刑,问出来的就是问出来了,问不出来,就是白白受刑,而受刑的依据是太子怀疑他。
怀疑能是证据但在太子面前说这些没用,太子怀疑谁,谁就是凶手没地方说理去
这样的幼主,岂有让人不惧的道理,这样的幼主怎堪明君
但整个皇家谁又堪称明君大皇子碌碌无为,二皇子早逝,三皇子软弱,四皇子当今天子不提也罢,五皇子才十岁,六皇子、七皇子更是还小。
唯一堪称文武双绝的九王,却没有子嗣,老天都给皇家一脉聚富,谁又有办法
至于其他宗室那就不是择主,是谋反了九王就能让他们喝一壶
项三老爷叹口气,心里的憋屈也就只能跟夫人念叨念叨了“幸好文家不算有骨气,如果文家不招,太子岂不是要把怀疑的都杀死这样的太子不仁不义不”
“你少说一句,自家就不隔墙有耳了”大老爷说的对属地待久了真以为是土皇帝了项三夫人剪断手里的绣线。
项三老爷立即闭嘴“梁都就不是久留之地。”
谁不知道,可现在官员谁敢去东宫述职,再被受惊的太子一刀砍了都没地方说理去“你去见见世子。”
“我越过大哥去找他”毕竟是小辈。
“脸面重要还是回属地重要,还是等着太子心血来潮,下一个所有三品大员在梁都为官的旨意。”
项三老爷懂了,他不能不回属地
三夫人将绣品收起来“顺便问问你的心肝宝贝走不走。”
项三老爷老脸一缜“什么时候的事了还提。”
“是,是,赶紧洗洗睡吧。”
富丽堂皇的东宫内,回暖的天气并没有减少宫殿内的暖炉数量,甚至今天地龙与暖炉齐烧,东宫内热如炎夏。
梁公旭抱着蜗牛安静的坐在床旁,在仿若蒸笼的宫殿内依旧穿着棉服,他脸色苍白,却聚精会神的听床上的女孩说话,神色认真又温柔。
项心慈身上夹着木板,依旧裹得严严实实,因为头部受伤,平时垂膝的长发,剪到了背的程度,身上多处骨折,被木板固定住,虽然好了一些,但身体还很虚弱,在这样温度的房间里,她被裹成粽子,也没有像以往一样汗流浃背“我没事的你看我都能出来了。”
“出来了能证明什么,我还喘气呢,能说我健康。”
好有道理,但项心慈不想他担心,他身体不好,多思多虑都伤神“我手臂都能动了,真没事了,寿康说你没有好好吃药。”
“他胡说。”梁公旭将小蜗牛放在她手心。
项心慈轻轻动动手指。
手心的蜗牛瞬间缩回壳内,两人相视一笑,项心慈顿时懂了他为什么喜欢它,这种自己能触动,能追上,能拿捏的生物,确实不必费多少力气。
项心慈又有些心疼“你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