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道,“你就不怕我拿了你的莲藕和菱角就不回来了吗?”
“大不了就是白忙活一天,值当什么钱,”
关小七接着叹气道,“我爹爹说,得了肺痨都指不定活多长时间呢,哪里有那么多功夫去计较。”
林逸很是好奇的道,“你以前是怎么送的,为何如今不能送了?”
关小七很是实诚的道,“这种病不能过给别人,自然也不能过给你。”
最重要的是,村里的人对她们父女二人避而远之,她们实在找不到帮忙的人了。
林逸笑着道,“那也行,我啊,就勉为其难去代你跑这一趟。”
说完拍了下驴屁股,然后就退开了一步。
“驴.......”
关小七等林逸离他足够远后,跳下船,在驴子不满的神色中,把驴子栓到了一颗柳树上,然后再次跳进船舱,费力的装满菱角的箩筐往船梆子边上移。
快到岸边了,无论如何,她必须尝试把箩筐给搬起来好避开船梆子。
但是,她脸色涨红,几乎用尽了吃奶的力气,箩筐依然一动未动。
林逸正要上前帮忙,突然听见船舱里传出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来吧.....咳咳......”
接着是不断的咳嗽声。
“爹,”
关小七顾不得手里的箩筐,赶忙搀扶起从船舱中露出的人影,“你身体不舒服,就多歇息,不要操心了。”
“没事,”
船舱里出来的是个瘦高的男人,浸在黑黝黝的脸上的那层汗,始终都没有落在地上,对着关小七有气无力的道,“这可是百十斤的东西,你一个姑娘家哪里行。”
说着两只手就扒在了箩筐上,可是刚一用力,整个人一下子蜷缩起来,咳嗽的更加的厉害了。
“爹,爹,”
关小七一手扶着他的胳膊,一手拍着他的后背,很是紧张的道,“你没事吧。”
“死不了,”
关胜几近面无血色,“只是让你为难了。”
“女儿没事,”
关小七的眼泪水不自觉的就从眼眶里涌了出来,哭泣着道,“你不要多想,等送完最后一批货,咱爷俩就去河心洲里面去住,省的讨人嫌。”
关胜的眼泪水跟断线风筝似得道,“女儿,是爹爹害了你啊!”
“爹爹,”
关小七用衣袖擦拭了一下眼睛,“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行了,我来吧,”
林逸大踏步上前,还没踏到床上,就听见关胜大喝道,“切不可!
我这是肺痨!
不能害了你!”
“狗屁肺痨,”
林逸笑着道,“你这是哮喘!”
对于这种病,林逸简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孤儿院多的是这种病症的孩子。
哮喘的原因很多,有先天,有过敏,反正他不是学医的,他有理由不懂。
但是,在他看来,这些人的症状只有一个,年纪轻轻的,整天咳嗽不停,跟小老头子似得。
“哮喘?”
关小七同他爹爹一样,满脸的不解,他们完全没有听过这个词,更是不懂这个词的意思。
林逸点点头道,“就是哮喘,跟肺痨完全不是一回事。”
关小七道,“你胡说八道,村里人都说我爹爹是肺痨。”
林逸笑着道,“如果真是肺痨,你爹爹此刻应该是痰中带血,可是这么咳嗽,也只是上气不接下气。
关胜,我问你一句,你从小是不是这么咳过?”
“啊.....”
关胜猛地抬起头道,“补满公子说,我小时候咳嗽过几次,后来皆是转危为安。”
“有可能是过敏性哮喘,”
林逸完全是瞎猜测,毕竟见识过的多,“你仔细想一想,有没有看到什么花,什么鸟、猫、狗,或者吃了什么东西,让你不舒服了?
还是因为秋天快到了,陡然受不住寒?”
像他这种在夏末秋初光膀子的,几乎是很少。
“不舒服?”
关胜想了又想,半晌后道,“每次......
猫,我看见猫我就浑身不舒服,生不如死。”
林逸啪嗒一下打了一个响指,笑着道,“那就很肯定了,你这是过敏性哮喘。”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过敏。
真正的绝症。
无药可医。
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远离过敏源。
“你真的都懂?”
关小七一脸不可思议的道。
“我不懂,”
林逸笑着道,“但是我大概是不会猜错的,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请郎中过来看看,这绝对不是什么肺痨,甚至跟肺痨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他非常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