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又看了一眼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陈德胜。
陈德胜赶忙道,“王爷有事尽可吩咐,老夫一定竭尽所能,不负王爷重托。”
林逸笑着道,“这些日子你们就把都指挥使司好好收拾一下,邋里邋遢的,看着确实不像话。
那些鸡鸭什么的,不要再养在院子里,给庆王一家子提升一下生活水平,天天给他吃素,还吃不饱,也不是回事,别真给熬坏了。”
有时候想想人生真是不公平,在他这个年龄应该妻妾成群,生儿育女的,庆王这个年龄就该去死的,结果自己这个穷人,还得处处为他着想。
他是真不容易啊。
陈德胜道,“是,王爷眼前如此艰难,还给予他十分照顾,老夫一定让他对王爷心怀感激。”
“心怀感激?”
林逸摇头道,“他可不是真傻子,真傻子早就被我老子给砍掉了,不会活到今天,活蹦乱跳。
有时候啊,他只是装糊涂罢了。”
陈德胜道,“王爷说的是。”
林逸接着道,“你们啊得经常给他上上课,让他明白自己的处境。
本王举兵北上,所谓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他可不能什么都不做。
他是本王的皇叔,就得替本王撑腰,不需要他来主持公道。”
陈德胜道,“王爷,如果不逼迫一把,庆王恐怕很难主动掏钱。”
林逸道,“那就跟他说,让他出力吧,在檄文上签个名,盖个印信,然后宣告天下,庆王——本王的皇叔,将与本王共襄盛举。
雍王、晋王将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王爷英明!”
陈德胜直接惊呆。
和王爷这招太狠了!
让庆王在檄文上签字,等于是把庆王架在火上烤。
只要庆王还没有老糊涂,就坚决不能答应的。
这可是夺嫡之争,他一个藩王,从哪里来的胆子掺和?
林逸笑着道,“所以,你觉得庆王是肯出钱还是肯出力?”
只要他没有道德,他就不会被绑架。
“当然是出钱!”
陈德胜毫不犹豫道。
林逸点点头道,“那就得了,按照这个办吧,让他南州赚钱三和花,没毛病。
记住,本王什么都不知道,那可是我亲爱的皇叔,我肯定不会坑他的,都是为了他好。”
善琦他们唱了白脸,自己就得唱红脸。
“是。”
陈德胜最终还是没忍住笑。
当日下午,都指挥使司开始打扫卫生,牲口都被赶到了旁边的孤儿院里,前后院再也没有了牲口屎尿,庆王终于敢出门了,然后大口吸气,大口出气。
晚上,居然有鸡腿肉!
而且酒喝起来的时候,居然没有馊味了,虽然算不上好酒,但是也不是那么难以下咽。
他心情大好,自顾自的喝下了好几杯酒。
“王爷,我二人敬你一杯。”
坐在庆王对面的刑恪守和陈德胜同时举杯。
庆王高举着杯子道,“劳烦二位了。”
陈德胜道,“三和贫苦,王爷是知道的,即使是和王爷,一年也吃不上几次肉,实在是”
话没说完,眼泪水就直接顺着脸颊下来了。
刑恪守接着道,“我等为了让和王爷能吃多吃点肉,这才院子里养了一点鸡鸭,眼看就能宰杀了,和王爷却舍不得吃,一心想着庆王爷,说不能委屈了皇叔。”
“和王爷仁义!”
庆王将信将疑。
一个亲王吃不起肉,说出来谁信啊?
他记得和王爷可是从自己这里坑过不少银子和牲口的!
陈德胜叹气道,“和王爷艰难至此,雍王等人又咄咄逼人,和王爷如今起兵北上,亦是无可奈何,否则让雍王侥幸成功,天下之大,实无和王爷容身之地!”
刑恪守道,“和王爷也经常说,庆王宽厚,实乃至亲。
和王爷总力倡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为难之处,皆是自己受了,却不愿劳烦庆王。
但是,我等想着,众人拾柴火焰高,擅自做主,想请庆王鼎力相助!”
“如何相助?”
庆王的心在噗通噗通跳。
陈德胜递过去一张折子,笑着道,“庆王只需在上面署个名字便可。”
庆王小心接过,展开后,印入眼睑的是“北伐檄”三个大字。
“历世圣人扶持名教,敦叙人伦,君臣,父子,上下,尊卑,秩然如冠履之下,不可倒置”
“大梁有大梁之衣冠,今雍王另置顶戴
不遵祖训,毁坏纲常
灵秀之胄,杂以腥膻”
越读越是胆寒。
他要是在这样的檄文上署了名,雍王还不得弄死自己?
在雍王与和王之间,他站谁?
这还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