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却已空

“浩儿”白小纯的意识在这一刹那，从所有的迷茫中轰然觉醒，如同有一股无法形容的悲哀，形成了海浪，将他从那无尽的虚无里，彻底唤醒

他的眼睛，也在这一瞬，猛然睁开，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空旷，白浩的魂，已经随着二十二色火，消散了

那片空旷中，只有一丝火苗，似乎代表着白浩存在这片天地的最后的印记，在这消散中，落在了白小纯抬起的手掌上，留下了一道灼伤的疤痕。

白小纯的身体颤抖着，他抬起的手，在半空中无法放下，他的眼泪，更是在这一刻，止不住的流下。

他没有看到白浩最后的散去，可他感受到了自己的生命中，似乎从这一刻起，永远的失去了自己的徒儿

他的眼泪落在干裂的身上，落在这废土的大地上，他的整个世界，被一股前所未有的浓郁悲伤，直接笼罩覆盖。

白小纯不是没有经历过身边亲朋的死亡，可这一次白浩的消散，让白小纯的脑海，陷入到了一片死寂之中

悲伤，到了最大的程度，不是歇斯底里的咆哮，而是没有意识的流泪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当年第一次看到白浩时的画面，浮现出了将白浩的魂苏醒的画面，浮现出了二人在蛮荒中相依为命的画面

“白浩，从此之后，我就是你的师尊”

“浩儿，你觉得这件事，为师做的怎么样”

“哈哈，浩儿你放心，此事为师有经验”

这些画面，一次又一次的在白小纯脑海里闪过，他的身体颤抖不停，抬着手，依旧还是无法放下，甚至下意识的，再次抓了一下，似乎不相信，白浩已经陨落

“浩儿”白小纯喃喃，随着泪水的流下，他的哭声也渐渐传出，那哭声回荡在这废墟中，蕴含的无尽的悲，蕴含了深深的伤

“为什么要打打杀杀为什么要有人死去为什么”

“修仙，不是为了长生么为什么”在这止不住的泪水里，在这无尽的悲伤中，在这对从踏上修行开始，就始终存在的疑惑面前，白小纯的声音，越发的虚弱了。

他本就只剩下了一丝生机，白浩的离去，使得他的体内凝聚了无法形象的悲，这悲又难以散出，仅仅是眼泪，难以宣泄万中之一。

既然不能散出，这股悲哀在沉淀下，就形成了灭绝他生命最后一丝火苗的寒风，在他的世界里，化作了风暴，冰封了一切

在这场风暴，要将他的生命也都冰封前，白小纯抬起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守陵人，在他的目中在那悲伤的深处，在看向守陵人时，露出的尽管有复杂可更多却是恨

他岂能不明白，无论是杜凌菲还是白浩，他们如今的状况，这一切的背后都有守陵人的推动

不管守陵人是为了什么，白小纯也都绝不能原谅

这种带着恨意的目光，也从来没有在白小纯的身上出现过丝毫

他那始终乐天，始终快乐，甚至近乎单纯的赤子之心，似乎随着这恨意的目光的诞生，全部封尘在了记忆里，埋葬在了天地间。

惨笑一声，白小纯闭上了眼。

守陵人苦涩，他看到了白小纯目中的恨，也感受到了白小纯的生机在这悲伤中如同没有盛开的花朵，急速的枯萎盘膝坐在残塔上，亲眼看到了这一切的他，沉默中轻叹。

若有可能，他也不愿白浩陨落，可就算是他，也都无法救下在那二十二色火中，燃烧了一切的白浩之魂，他只能最后暗中帮了一下，能否有那一丝生机他不确定，也没有去说出口。

“白小纯”守陵人轻声低语，声音沧桑，在这下三城的废墟中，回荡开来。

“老夫虽定制了计策可在这中间发生的过程，不是每一个细节都可以掌控”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不死长生功”

“不死如阳，长生如阴”守陵人苍老的声音，传入白小纯的耳中，可却无法唤醒沉浸在悲伤中的意识，枯萎依旧。

似乎守陵人的这些话语，也并非是对白小纯去说，仿佛他是在与自己对话，想要用这些话语，来坚定自己的想法，来坚定自己的使命与信念。

“这两卷魁皇之法，传承悠久，乃是永恒于浩劫中凝聚而出代表了希望”守陵人轻声低语，声音越发沧桑，仿佛从岁月中传来。

“可惜，单独修炼任何一卷，都困难重重，魁皇血脉之人有血脉加持，能成者都罕见，更不用说这世间血脉稀薄之人了而就算是修至大成也因无法阴阳归一，终究难以突破，走到大成时，已是尽头。”

“想要不死卷后，再修成长生卷，其难度之大，更是无法想象古往今来，无人能做到即便是明明知道修炼之法需要死一次才可”

“因为不死的相反，是死亡，而长生的相反，虽是短命，可实际上也是死亡”

“不死长生之间，连接它们的就是死亡啊只不过这种死，不是真正的陨落，而是如血祖一般，昨日之息，换今日之醒”守陵人喃喃，这些话语，原本他是不会说出口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