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的同时,也掌握了越来越多的杀戮技巧。
我尽心尽力完成主人的命令,博取主人的欢心和信任。
谷只为了在冲锋陷阵的时候,能够尽量站得更靠前,死得更痛快一点。
然而,每当夜深人静,我明明精疲力竭,应该沉沉睡去时。
却总会做很多怪梦。
就是大角军团的圣女,灌注到我脑子里的那些梦。
也就是那些鼠民叛军们,共同的记忆、情感和意志。
真奇怪,那些鼠民叛军明明过着和过去身为盗墓贼的我,一样痛苦不堪,看不到希望的生活。
但他们在临死前,最闪耀的记忆,却不是充斥着整个生命的痛苦。
而是那些微不足道的,稍纵即逝的,美好和快乐的瞬间。
一朵生长在路边的野花。
一颗特别甘美的曼陀罗果实。
一句粗鲁的玩笑。
一个用力的拥抱。
凛冬降临时,一窝暖和的杂草,一堆尚未熄灭的篝火,一条香气扑鼻的烤鱼。
就是这些如同尘埃般卑微的记忆。
支撑着鼠民叛军们,努力生活和战斗,直到他们像是一个真正的战士那样死去。
我无法理解。
然而,似乎受到了圣女的蛊惑,我也想起来,在我如同永夜般黑暗的生命中,也并非没有如星辰般闪耀的瞬间。
我记得自己曾经有一个朋友。
是抓牙虫和斗牙虫的高手。
每当我们一起蜷缩在古墓深处,阴暗潮湿的淤泥里面,主人看不到的地方时。
他就会怂恿我到处去抓牙虫。
他抓到的牙虫,两颗高高翘起的大牙,又大又锋利,每次都能把别人的牙虫咬得头破血流,帮我们赢来了不知道多少曼陀罗果实。
当然,这个朋友早就死了。
掉进陷阱,被戳得肠穿肚烂,千疮百孔。
就像别的朋友一样。
但我永远都忘不了,他曾经抓到的那只好像酋长一样威风凛凛,霸气十足的大牙虫。
还有他挥舞着那只大牙虫时,发自内心的笑容。
看到他的笑容,甚至,只是想到他的笑容。
我也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忽然间,我不那么想死了。
或许,“圣女”在临死前,真的往我的脑子里,植入了某种东西。
植入了活下去的动力和意义。
可惜,光有动力和意义是不够的。
荣耀纪元已经降临。
杀气腾腾的号角和热血沸腾的战吼,响彻了图兰河两岸的每一个角落。
五大氏族、各个附庸部落、鼠民仆兵和奴兵统统动员起来,将图兰泽变成了一座大军营。
黄金氏族的大酋长,狮族至强者“毁灭号角”,在五族争锋中力挫群雄,理所当然地登上了“战争酋长”的宝座,成为了图兰大军的最高统帅。
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止战争的爆发。
似乎也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止我以炮灰的身份,在圣光照耀下,毫无意义地死去。
就在我准备认命的时候。
图兰泽的南部,笼罩獠牙山脉整整一个繁荣纪元的迷雾,突然烟消云散。
从獠牙山脉的深处,走出了一群黑发黑眸,自称“地球人”的怪家伙。
獠牙山脉高耸入云,几十座山峰的高度都超过万臂,又被湍急的水流冲刷得直上直下,光滑如镜,还有狂风、暴雨和雷霆,缭绕整条山脉,终日肆虐不息,就算雷电氏族的鹰隼强者,都极难逾越獠牙之巅,就算图兰人赖以生存的曼陀罗树,也无法将它的根须,一路延伸到獠牙山脉的深处。
更何况,这个世界最丰饶的地方,始终都是图兰泽北面的圣光之地。
圣光神殿矗立在大地中央,囊括了绝大部分的资源,越往大陆四周,资源就越贫瘠。
图兰泽的土地,原本就不如圣光之地那么肥沃。
更往南的獠牙山脉深处,自然更加险恶和贫瘠。
至于穿过獠牙山脉再一路向南,就会抵达波涛汹涌的大海,更不存在图兰兽人的生存空间。
所以,近万年来,兽人勇士们的獠牙、利爪和刀剑,一直都指向丰饶和繁荣的北方。
没有哪个傻瓜愿意吃力不讨好,去征服獠牙山脉。
就算上个繁荣纪元之前,獠牙山脉突然被迷雾笼罩,环绕整条山脉的狂风、暴雨和雷霆都变得更加暴烈,变成了不可逾越的天堑,也没有被粗枝大叶的图兰兽人放在心上。
谁能想到,从图兰泽的背后,会突然冒出来一座比赤金城更加庞大的超级城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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