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或许,你对他们的了解,能为我们提供帮助。”
或许是在卡萨伐这个后起之秀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黑齿的态度倒是非常温和。
当然,黑齿的“温和”,也仅仅是将近乎窒息的压迫力,稍稍收敛到,能让卡萨伐艰难喘一口气的程度。
卡萨伐不敢多问,亦步亦趋地跟在祭司大人身后,来到神庙右侧的一间密室。
铸造这座密室的材料,是通体幽蓝,结满冰霜,就算在炎炎夏日,都始终维持零度的“冰晶石”。
令整间密室里,冰雾缭绕,寒气逼人。
密室左侧的墙上,挂满了各种用金属和图腾兽骨骼打磨而成,奇形怪状的刀具。
右侧的架子上,则摆放着上百瓶七彩纷呈,异香透过软木塞散发出来的秘药。
中间是一座镌刻着大量楔形文字的石台。
石台上躺着一具被开膛破肚,大卸八块的尸体。
卡萨伐从还算完整的头颅,认出了尸体的身份。
“鳄鱼头,他也死了?”
卡萨伐深深皱眉。
鳄鱼头亦是血蹄家族年轻一辈中,凶名赫赫的高手。
他这一系,才刚刚加入血蹄家族没多久。
他的父亲原本是一名来自暗月氏族的鳄鱼武士。
因为在家族斗争中惨败,遭到放逐,辗转来到黑角城。
先是在角斗场里打出了名堂,又得到了血蹄家族的赐血,抛弃了过去的一切,踏上了全新的征途。
甚至得到血蹄家族之中,一名身材特别强壮,容貌格外动人的牛头女武士的青睐。
这才有了“鳄鱼头”这个结合了鳄鱼人和牛头人,两种凶悍血脉的强大存在。
同为家族中的年轻一辈。
卡萨伐曾经和鳄鱼头多次较量。
虽然胜多负少,但他也承认,鳄鱼头是一个还算不错的对手。
值得他动用七成力量来应付。
“是铁皮家族干的吗?”卡萨伐小心翼翼地问。
倘若铁皮家族连鳄鱼头都干掉的话。
两大家族的矛盾,就没这么容易解决了。
“不是,铁皮家族的蠢货们,再蠢也有限度,知道什么人可以杀,什么人是不能杀的。”
黑齿道,“是夜魔干的。”
“大角鼠神的使者?”
卡萨伐又吃了一惊。
一方面惊讶于目标的棘手,竟然连鳄鱼头这样的高手都能干掉。
另一方面,他也奇怪,“这家伙通常不是都会留活口的吗,怎么会杀死鳄鱼头?”
虽然被惊怒交加的氏族武士们称为“夜魔”。
但大角鼠神的使者,的确很少做赶尽杀绝的事情。
卡萨伐可不觉得,这是什么仁慈。
留着活口,并在他们的额头上,镌刻鲜血淋漓、无比耻辱的印记,简直比一刀杀了这些武士更加残忍。
“或许是因为鳄鱼头无意间杀死了几个鼠民的缘故。”
黑齿淡淡道,“你知道鳄鱼头这个家伙,发起疯来,总是不管不顾的,他的图腾战技,攻击范围又大,战到热血沸腾的时候,把几个不长眼,不知道躲闪的鼠民绞成肉泥和血雾,又有什么稀奇?
“恐怕,就是这一点,招惹了夜魔,才对他下了死手。
“也有可能,因为鳄鱼头的实力太强,没办法只打伤,不打死,对方只能全力以赴,痛下杀手。
“无论如何,鳄鱼头的死,总算带给我们一些有价值的东西,让我们能勾勒出夜魔的真面目。
“卡萨伐,你看这里。”
黑齿举起数百斤重的铸铁拐杖,就像举起一根被白蚁蛀空的,轻飘飘的树枝。
在尸体的腋下,轻轻一点。
卡萨伐凑拢过去,眯起眼睛。
以他在血颅角斗场见证乃至亲身经历了数千场战斗的经验。
自然一眼就看出。
虽然鳄鱼头身上布满了皮开肉绽、触目惊心的巨大伤口。
不少伤痕甚至斩断骨骼,贯穿内脏,乍一看惨不忍睹。
但以高等兽人强悍至极的生命力。
这些筋断骨折的重伤,都不足以要了鳄鱼头的命。
真正的,唯一的致命伤,就是左侧腋下这处,貌似极其细微的伤口。
开口极小,表面看去,就像被尖锥轻轻戳了一下。
越往里,伤口就越大,等接近心脏时,简直像是有人施展魔法,往鳄鱼头的胸腔里塞进去一柄狼牙棒,还狠狠旋转了上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