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琳早上起床时人就昏沉沉的不大舒服,自己量了体温,有些发热,但只是低烧,因此只是吃了药,想着再休息一会应该就能退烧。
结果现实和她想的大相径庭。
到中午,她非但没有退烧,低烧还直接烧成了高烧,眼睛看体温计上的数字,都是有叠影的。
残留的一丝理智驱使下,她换掉睡衣,准备自己去医院。
然而体力不支,人都没走出客厅,就眼前一黑,失控的跌倒下去。
额头撞在桌角那一下很疼,但疼痛之外,整个人瘫在地上动弹不了,就连求救也做不到。
很快,她就彻底昏死过去。
周周来找她,将她送去医院,这段对贝琳来说完全是空白。
高烧不退,哪怕刚到病房她是醒着的,意识也依旧混沌。
梦境断断续续,不知道是不是这场高烧作祟,清醒时被她用力尘封在记忆深处的一些画面,突然打破桎梏,海啸一样汹涌而来。
有些事实不是不愿承认就能彻底抹杀的。
好比她的那段婚姻,哪怕短暂,哪怕已经过去四年,此刻重新入梦,也依旧每一帧画面都十分清晰。
是当时某个寻常的早晨,她拖着圆滚滚的孕肚起身,结果一称体重发现自己体重飙升了好多斤。
起床气加上体重打击,正好林衍笙撞上来,自然而然就成了出气筒。
贝琳在梦里脾气大到不行,相反林衍笙这时耐心却好到不行,无论她说怎样的气话,他都温柔轻哄,好像当了这个出气筒他还有些乐在其中。
这不有点脑子被门夹了么
梦里一切,与其说贝琳正在经历,倒不如说她其实是个旁观者。
旁观者甚至是可以发表感言的
「林衍笙,你是不是被什么不对劲的东西给附体了」病床上,贝琳咕哝着睁开眼睛,眼睛被病房里白炙的灯光给刺了下,紧接着男人矜贵冷峻的面容出现在视线中,她并没有多吃惊,只以为自己还是在梦里。
之所以会这样,一是因为她刚刚确实做了和他有关的梦。
还有就是高烧没退,贝琳此刻反应异常迟钝。
她眼睛睁开的时候,林衍笙手上捏着温热的毛巾正在给她擦脸上的汗。
两个人视线冷不防撞上,林衍笙手里动作微微一顿,有那么一两秒竟然也觉得有些手足无措。
但很快,林衍笙就意识到她并没有真的清醒。
「你怎么不说话,你刚刚不是很能说的么」高烧不退,贝琳喉咙干涩,嗓音沙哑的厉害。
她自己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就连林衍笙扶着她起身,让她上半身靠着他,将盛着温水的水杯递到她嘴边,她也张嘴乖乖喝掉大半杯。
乖到林衍笙怀疑自己在做梦。
「我刚刚说了什么」林衍笙沉黑的眸子一瞬不瞬落在她脸上,开口时嗓音是和贝琳梦里如出一辙的耐心十足。
「你说」
贝琳歪着头脑袋的重量完全落在他肩膀上,于此同时抓住他手腕,让他掌心落在她肚子上,「你说她叫林贝贝,你还说林贝贝自己欠债自己还」
贝琳嗓音断断续续,仔细回想着什么。
她身上穿着薄薄的病号服,因为发着烧林衍笙此刻落在她平坦小腹上的掌心滚烫。
从贝琳不算清晰的吐词当中,林衍笙还是一下就明白过来,她做梦梦到了什么。
那会他还可以光明正大搂她入怀
「你又不说话。」贝琳不满的嘟囔一句,靠在他肩膀上的脑袋微微仰起,想看他为什么不说话,但重心不稳,整个人
往另一边歪倒下去。
林衍笙下意识伸手去扶,却不知是没有控制好力道还是什么,贝琳没有倒回床上,只听见一声闷响,她额头重重撞上他肩膀,伴随着脱口而出的痛呼,她本没有受伤的那侧额头,一下鼓、起个包来。
贝琳眼睛一下就红了,疼的。
她额头本来就受了伤,加上这么一下,差点直接再晕过去。
林衍笙怕她因此撞出什么内伤,眼见着她刚撞的地方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担心之余,立马就要去按床头的呼叫铃,让人安排给她立刻做个检查。
只是手刚伸出去就被人给拽住,贝琳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林衍笙一时不防,被她直接放倒在病床上。
后背撞在床垫上,倒是没什么痛感,而贝琳趴在他身上,人扑过来,滚、烫的呼吸在他脖颈周围散开,下一秒她牙齿就落在了他喉结旁。
似乎打定主意要报刚刚的一撞之仇,贝琳这一口咬的完全不像是还在生病的人。
空气里弥漫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有那么一瞬,林衍笙以为她清醒了。
要不然下不了这么狠的口
忍着疼,几乎没有要反抗的意思,林衍笙任由她咬着,只是她却松了口,紧接着病房里响起委屈到不行的呜咽哭声。
事实上贝琳还是那个状态,并没有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