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位神秘小公子的流言还是挺多的。
军中早就传闻——常家有小公子,喜临安繁华,旨在入仕当官,无心参军,是为儒生。
如今那哨兵一看这小公子骑马的架势,摆明了是稳扎稳打,常年浸泡在校练场才能练出的骑术,比那些个官家小公子的花架子高到不知哪儿去了,心里不由碎了一口,不知是哪个在乱传流言。
一石激起千层浪,士兵们三三两两凑热闹,要一睹常家小公子的真容。一身穿长袍的老者在哨兵的通知下出来,身上还披着白裘,站在最前头接待了他们二人。
老者自称是关北军军师,将二人领进议事篷,彼时苏成之已觉不对,刚想示意常弘,却听他先一步反应过来:“我奉命是将密令呈递给常林主帅一人,既主帅不在,烦请带我去见李将军。我也是执行命令,多有得罪了,望您谅解。”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老者面色铁青,差点维持不住脸面,他扶着书案边沿,绷住背脊。
“老夫不知自身何时得罪常小公子,常小公子要如此给老夫难堪。只是常林主帅吩咐过了,他不在,所有的消息都有我全权负责。”
这一番话,将“不是”踢回给常弘。
常弘感觉苏成之伸过手来,广袖下一只冰冰凉凉的手按在了他的手背上。
“先生搞错人了。”
“密令倒是在我这,而非常小公子处。常小公子思念亲人,着急会面也无可厚非,还望先生莫作多想。”
“在下不才,想不出所以,还望先生替我想此问题:我奉皇命,您奉帅命。您觉得该听谁的?”
那老者捋了两下胡子,沉声说道:“此乃关北军军营。”
言外之意很清楚了。她是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常林主帅会希望您如此这般么?待他回来后,您该如何自处?如今常林主帅不在,李将军还在,李将军等会儿就会知晓发生何事;常胜将军在关南军营,若要过来也就三两日的事。”
“给您倒也无妨。”苏成之从怀中掏出一明黄色卷轴,搁在腿上。
那老者哪能不知她意思。先是以常家地位逼迫他,又以密令在手利诱他。
莫约过了半盏茶时间,那老者朝着常弘所坐方位微微欠了欠身,“老夫自知失言,还望常小公子大人有大量。”
出来后,常弘忍不住叫住那人。
“苏成之。”
“?”
“你挺护着我的啊。”
“我护短。”
“嘿,你咋说话的呢。我不短!”
“……”苏成之红着脸。“常弘你变了!”
自知失言的常弘摸了摸鼻子,心中暗道:“校练场的男人之间哪个不私下暗地里比过,我……就是长啊。”
后常弘以一种极其同情的,怜悯的神色搂了一下身边身子单薄,个头矮小,走美男风的苏儒生。
没事,她短,他也不会变心的。
苏成之不明所以,正欲发问,就察觉到常弘的身子一僵,颇为变扭的喊了声:“姐。”
再一看,迎面而来一高大挺拔,气势骇人,身着银色铠甲的将领,周围簇拥着几个亲信小将,正看着他俩。
“幺弟。”李北北不做客套寒暄,直接是将他们领去了自己的帐篷内。
“这位是皇家官吏?”李北北转向苏成之的神色中带点戒备。
“在下苏成之,小小官吏,您也可以把我看做常弘的好友。”
“武生和儒生,还能是好友?”
“……”看来朝中之人在关北军军营中是着实不被待见。
“姐,先说正事。弟奉命带太子密卷。”
“你刚没交给军师?”李北北皱眉。“我又一字不识。”
“让常弘读吧,常弘读也一样。他最近识字不少,读个密令,不在话下。”
常弘将密卷摊开……
“你之意,军师反?”
“只是怀疑尔。”
“然,在下问他,皇命重还是帅命重,他以身处军营威胁我等。在下知,朝廷与常家军互有嫌隙,但以常家军的魄力与忠诚,万万是不可能如此威胁皇家官吏。在下又试他,他全然不在乎常林主帅回来后是否会问责他。”
“在下以为。”苏成之和常弘对视一眼。“他不过是已经认定常林主帅回不来罢了。”
“他害怕您察觉,所以才极力阻止常弘先见您。”
“在下有两问。一是,常林主帅是否当着您的面亲自说过要将消息全权交由军师一人处理。二是,军师可有说常林主帅境况如何。”
“姐。弟经过关北时,明显察觉胡兵声势过分浩大……”
李北北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此为军事,你不过一传信官吏尔,无权干涉!”
“还有你,从小到大也不愿来关北一次,如今为了这当官之路,竟是勾结他人干涉军政,我没有你这个幺弟!”
“你们两个,从哪里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