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大大的人一下子变扭起来。
“你会飞上屋檐吗?”苏成之突然问道。
“当,当然啊,这,小意思啊。”
“常弘。”
“嗯?”常弘警觉地回应道。
“你再结巴什么?”
常弘晃了晃脑袋,用力的,一把揽过苏成之的腰,脚尖朝前两步,点地发力,带着苏成之上了屋檐。苏成之晃了两下,心跳有点快,被常弘揽住的地方烫烫的,脚踩在沥青瓦片上还有些虚,因为害怕掉下去,她不得已伸手拽住了常弘的衣摆,紧紧的。
“喂,你怎么不说一声就!”
“就什么?”听听,这声音蔫坏蔫坏的。
还不是为了吓吓你,顺便耍耍威风,树立大佬的形象,挽回一下自己的面子。
“明知故问。”
常弘佯装掏了掏耳朵,故作没听到,低头看着某人不肯松开的小手,握的真紧,白白的一个团子包住他衣角的一小块绸布,心情莫名舒畅。
“坐下。不会掉下去的。”
“你如何知道不会掉下去。”苏成之心下还是有点慌,不肯松手,也不敢动。
“因为我护着你。”所以不可能让你掉下去的。常弘单手压着苏成之的肩膀,苏成之被迫一屁股坐在瓦片上。
“要是,胆子小,不肯松手也无碍。”常弘说话没过脑子,明明不是想嫌弃她,也不是……想她松手,只是想戏弄一下她,话一出,就变了个味儿。
苏成之咻地一下就松开了手,双手揣进广袖里,整个人前倾着,眼睛不敢往下瞟,就盯着自己的膝盖。“松手就松手。”
“唉。”常弘喟叹一声,有点遗憾。不该听话时听话。
“常弘,你闭眼。”
“嗯?”开玩笑,哪有小弟命令大佬的。
“我有话跟你说。”
“哦……”自觉颇有威严的大佬不自觉的就闭上了眼睛。
“我初试中了仓部录事,你可能未曾耳闻,是个九品下的小官职。
“但对我一介布衣而言,已是一次地位的飞跃。以后,就不能授课了。”
常弘的身体僵住了。他觉得自己不开心极了!
“但是,你还是要读书,还是要练字。休沐的日子我都会过来检查。”
还好……也没那么糟糕,还有休沐。常弘惯会宽慰自己。可还是不开心,他控制不住。
“对了,常尚书呢?我出于礼节也应跟他禀报。”苏成之试探道。
“别提我爹。”彻夜不归,娘知道得有多伤心,他都不想认爹了。“我可以睁眼了吗?”
“不可以。”
“……”呵,苏先生最近能耐见长啊。
不睁就不睁。
苏成之想了想,凑过去他耳边,把今天听到的话,小声的复述给他。
“你说什么!”常弘还是那个急性子常弘,猛地睁眼,脑子一片空白,就想去找常武,被苏成之使劲压着肩膀。
当然她也刻意压低了声音。
“冷静点。你想想,常尚书这阵子可曾暗示过你?”
“怎么会……”常弘突然就说不下去了。常武在常弘心里,一直是伟岸,强大的存在,昔日的“关北战神”……常弘内心深处,甚是崇拜父亲。他从来没有想过常武是因为回不了家才没有回来。
昨日……
是了。常武以前从来不会上朝前特意知会他的。
所以他爹是早就隐晦的提示过他,只是他自己太不成器了,没意会到。常弘想起为了多赖会床,转过身背对着常武的自己,心下一阵剧痛,他怎么那么傻啊。
“那我也要先去大理寺找他。”
“常弘,你去大理寺有什么用,你是要闹事,犯罪,然后被关进去吗?”
“你有没有想过,常家究竟在临安是什么处境,兵部究竟在朝中又是什么处境,才会让你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又或许后面有人在等着你一起进大理寺呢?”
“你想想,谁可以帮的上你,打听消息。”
是了,那日他夜尿,撞见过爹和太子夜会,太子还让他和一人切磋了几个回合。
太子李经,常弘当然有耳闻,“傀儡太子”,“病秧子”,“百无一用”……
“苏儒生当真有权谋天赋。”一声音自近处传来。
“谁!”常弘立刻警觉地起身,同时一把将苏成之护在身后。
那人取下盖在脸上的蓑帽,一个轻巧就从房梁柱上跳下来,脚尖点地,一个使劲,翻上屋檐。
是林尚,李经的“御手”。
“你担心常家有眼线,说话不方便,特意让常小公子带你翻上屋檐。”
“又旁敲侧击,判断出自己消息无误。常尚书的确未归。才告知常小公子实情。”
“还治住了常小公子冲动的毛病,引导他寻求有效的帮助。”
若不是太子命他这几日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