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听你的口音不像当地人,不知道你是从哪来呀?”吕轻侯态度温和地问昨天那个男乞丐。
还没开口,眼泪先下来了“山东,从山东来。我们山东遭了灾,辛辛苦苦几个月,收成都没有了。”
旁边的婆娘也诉苦“开始还给我们发粮食,后来排队领米粥,最后连汤水都没有了。附近就剩一个还有粮食的粮仓,官府派兵把手着。”
“还好我当机立断,还剩下点粮食时就收拾东西开始赶路。听说在我出来之后没几天,大家伙也纷纷都出来逃难了。”
吕轻侯了解一番,看来山东的灾情确实不轻。不是哪里的知府都像自己先祖一样造福一方,更多的还是想着升官发财。一是没灾的时候谎称灾情减免赋税,二是有灾的时候贪墨赈灾款项和物资。
这一家人是有先见之明,灾情还没有发展到最严重的的时候,就提前出来了。后续显然还会有大部队。
“小兄弟,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走一步看一步,活一天是一天。我倒是无所谓了,可怜我还有个孩子——公子啊,如果看得起的话,这孩子送与你当个家童(旧指未成年的仆人)吧。”
吕轻侯实无此意,免费送了一人一碗粥。那男子过意不去,就顺便安排他到后院帮工去了。
就这样过了两天,一波灾民逐渐到了七侠镇附近。吕轻侯等人也准备了许多粮食,还有一口大锅。
镇外不远,一群灾民聚集。
“三弟你来,我有事和你说。”
“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难道你要?”
“不要乱想,你哥什么事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是有好事告诉你,看在亲兄弟的份上来指点一条生路。如果知道的人多了就不好。”
来到一旁,才说“这镇上有一家同福客栈……”
七天的任务期限,过了三天,一共救济了4人次,按这个进度下去,七天之内能否救济满人次还不好说。吕轻侯准备主动出击,派老白去“搜集”难民。
到了傍晚,老白回来。
“我什么阵势没见过,可就是没眼看这么惨的灾民呐。不去不知道,东边小树林,树皮都快啃干净了。”
“那些灾民有多少,什么时候过来?”吕轻侯问。
“灾民是真不少,没有仔细数,但是少说得有几百人吧。但是——”
“但说无妨”吕轻侯觉得有些奇怪。
“不知道谁传的消息,说咱们镇上没什么粮食,还有一家客栈,专门坑这些灾民。看似好心给他们饭吃,结果饭里下了药。之后就把人做成——”
不必再往下说,也都明白了。这既得利益者,总是不想别人再来分蛋糕。施舍几个人问题不大,如果成千上百的灾民都来,恐怕没人还会这样慷慨施舍。”
吕轻侯又问“那你带去的发面饼,他们吃了吗?”
“我看他们不太相信我,也没人跟过来,我就把饼放那自己先回来了。”
“等等看吧,肯定会有胆大之人。”
转眼到了第五天,外边陆续来了人。很可能是吃了饼之后还没事,反正不来基本上也是死,就来试试看。吕轻侯不分老幼,一并施舍。
开始是老人先来,吃过没事,之后年轻的也陆续来讨粥。拿了粥,有相互谦让的,有狼吞虎咽还要去抢的。吕轻侯见状也无可奈何,有些事不是自己想管就管得了的,即便粥是自己送出去的,也不行。
第六天一早,老白刚一打开门,马上又关了。平常的街道一下门庭若市,外边堵了一群的灾民。老邢这时候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给口吃的吧,好心有好报的,祝您荣华富贵、生意兴隆!”
“给我吧,给我吧,黄花大闺女,心灵手巧,吃苦耐劳!”
一道不算结实的木门,半天也没有被灾民冲开。一方面是挨饿之后没有力气,另一方面往往人刚挤到前边,又被后边的人拉下去了。
“我们快要饿死了,发发慈悲吧!”
现在门已经开了,外边喊声渐起。吕轻侯心知,如果不尽快主持局面,安抚难民,可能有的人就会开始图谋不轨了。
吕轻侯整理衣冠,出门喊道“天降冰雹,山东受灾。吕某祖上……”
一番场面话说完,
“半个时辰之后开始施粥,每人一碗,大家排好队伍,依次领取!”
白展堂在外组织,先施一些清水。过了一会,浓郁的粥香传来。灾民勉强排起队伍,大概一数,也有个一百多人。还有一些灾民分散到其他地方,挨家挨户乞讨。
那些饥民领取到食物之后,纷纷的感恩戴德。“善人,大善人呐!”
店里两口锅同时熬粥,但也供不应求。饿到一定程度,人是难以维持理智的。还好白展堂武艺高超,这才镇得住外边的灾民。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也不必怪他们。”吕轻侯说。
门口的饥民或许也有读过书的,听懂了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