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开了天眼，苏牧眼中，那小女孩也是近乎透明的存在。

夕阳下，小女孩的离魂好似一层薄薄的纱，宛如悬在空中的玻璃，仿佛下一刻掉在地上就破碎。

小家伙伸手在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一块黑色的木头来，缓缓靠近那把脑袋埋进膝盖中的魂魄。

当木头接触到魂魄时，那近乎透明的魂魄立刻被吸了进去。

小家伙起身，抓着苏牧的手：“哥哥，我们去找许奶奶吧。”

不放心刚回家的小孙子在外头，苏凌云趁着张梅芳他们整理衣服和玩具时溜了出来。

远远瞧见两个小家伙，他忙挥手：“小牧，晨晨！”

苏晨好奇转身，立马雀跃的挥挥小手。

“爷爷！”

苏凌云小跑到胡同口：“人呢？”

小家伙摇晃了下手中的木头：“这儿呢。”

“装里头啦？”苏凌云惊讶的看了看那木头，随后对苏晨竖起大拇指，“咱们晨晨真厉害。”

“哥哥更厉害，哥哥知道她家在哪儿呢。”

苏凌云好奇看向苏牧，苏牧把之前在公园看到许奶奶和孙女的事儿说了。

“老许啊？听说她女儿早就出国了？一直一个人住的啊？她女儿回国啦？”苏凌云皱眉。

不过他们搬到这胡同的时间短，对胡同里邻居的情况都不甚了解，更不用说隔了几个胡同的人家了。

苏凌云没纠结：“那爷爷跟你们一起去。”

“嗯嗯。”

苏凌云左手牵着苏牧，右手勾着苏晨。

因为小家伙不过八十多厘米高，苏凌云牵着两人身形难免有些歪，一路上不知道吸引多少视线。

“哟，这不是老苏吗？这你孙子啊？”

“是呀是呀，这是我大孙子小牧，小孙子晨晨。”

“哎哟，大的长的可真俊呀，小的这娃儿真喜庆。”

“老苏你可是有福气哟，两个孙子呢。”

“那不止，我儿媳妇也怀孕啦。”

“哟，恭喜恭喜啊。”

“哎哟苏老，小牧好呀，这个……”

“我小孙子！”

“小家伙白白胖胖的，跟福娃儿一样。”

“看这大眼睛滴溜溜的转，肯定很聪明。”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是谁家的孩子。”

……

一路上苏凌云的嘴就没合拢过，颇为显摆了一番。

等进了另一个胡同走到一处庭院，他才清了清嗓子：“小牧啊，你确定这里是你许奶奶的家？”

苏牧颔首：“大胖就住那里呢，我过来玩的时候看到许奶奶了。”

不等苏凌云回应，苏牧就上前拍门：“许奶奶，许奶奶，你在吗？”

边上有门打开，跑出个小胖子来，瞧见苏牧双手叉腰：“苏牧，你找许奶奶干嘛？”

“大胖，许奶奶在家吗？”

小胖子连连摇头：“我怎么知道？”

他走过来眯着眼对着门缝仔细看了看：“门好像关着呀。”

“我看看。”苏牧也凑上去看。

边上有人路过，瞧见他们杵在门口，好奇问：“怎么了这是？”

苏凌云笑笑，这人他认识，张奎，也是退休的老干部，成天喜欢拎着鸟笼在公园里晃荡。

他正想着借口搪塞呢，苏晨猛地面色微变。

“爷爷~”

他示意苏凌云靠近些，这才凑着他的耳朵道：“爷爷，有尸气。”

“尸？”苏凌云震惊的捂嘴。

这意思？

老许死了？

想到这里他忙拉开贴在门缝上的苏牧和小胖子，猛地一脚往里踹。

这一片胡同的门都是木门，许奶奶这门也没修过，很是破旧，这一踹还真踹开了。

“哇，好厉害！”小胖子崇拜的看着苏凌云，见他匆匆进去，忙又抓着苏牧，“苏牧，你爷爷真厉害！”

苏牧也被爷爷这一脚踢傻了，愣了好半晌才回过神。

“诶老苏你怎么能乱闯啊？你这，这……”张奎正要训斥，冲进去的苏凌云往外喊了一声：“老张快报警，老许死了！”

张奎震惊脸：“……啊？”

他一边摸出手机按110，一边好奇的走进去：“老许身体不是挺好的吗？前几天还看到她带着孙女玩呢，怎么可能？”

可进去一闻到屋里那股臭味，他忙闭嘴。

苏凌云此刻正弯腰查看地上趴着的女娃儿。

“有，有气吗？”张奎问。

苏凌云手指在小女娃鼻下探了探，然后触了触她的额头：“烫着呢，快打120。”

刚说完他瞧见进来的小孙子又愣住了。

犹豫了下，他小声问：“晨晨呀，要，要不要叫救护车呀？”

张奎：“……”

老苏这是退休待家里待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