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这么说,流萤也冷静不少,转念又疑惑,“可是会是谁拿走了呢?”
说完这话,脑子里冒出一个人,流萤登时警铃大作,“小姐,会不会是……忆妙?难道她发觉什么了?”
晏梨默然,半晌,“别自己吓自己。只要那些药渣处理干净了,应该就不会出什么大问题,而且只是一个空瓶子。”
“……嗯。”
*
永安街上。
一个再普遍不过的丫鬟打扮的女子走进临街的药铺,避开药铺的其他人,走到掌柜的面前。
“麻烦帮我看看这瓷瓶。”
女子把手里的白瓷瓶递过来,说:“这瓷瓶里装过药,我想知道可能会是什么药?”
看眼前的人像是大户人家的丫鬟,后宅里多得是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掌柜的只问:“知道行情吧?”
“嗯。”
有了这句话,掌柜的打开瓷瓶,看到瓶子里还有药末,先是闻了闻瓷瓶,然后又把瓶子里的药末弄出来,放在掌心细看细问,最后用手指沾了点放在嘴里尝了尝。
把瓷瓶放下。
“如何?”女子着急问。
掌柜没说话,似乎还在尝嘴里的药,片刻后道:“这应该是上好的补气血的药。”
“补气血的药?”
一个显然出乎意料的回答。
“是。”
“您确定?”
见她不相信,掌柜的拉下脸把瓶子往外一推,“你要是信不过我,就去找别人。”
女子知道自己说错话,连连道歉几声,才又问:“吃了会有什么害处吗?”
一顿:“尤其是女子,生养有害吗?”
“没有,这就是滋补的药,没什么坏处。”
女子拿着瓷瓶怔怔出神。
片刻,付了银子才匆匆离开。
*
因为晏梨的病,沁宁往楚王府跑得越来越勤,每次来都是大包小包地往迎霜院送。至于海棠苑,别说送东西,连去都没有去过一次。
如此明显的区别对待,连带着府里的人看海棠苑也有些微妙。要知道沁宁公主是皇上最为宠爱的一位公主,要是与她交好,她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可能比别人奋斗一辈子还要管用。
竹雨看到沁宁拎着又往迎霜院去了,心里诸多不满。
回到海棠苑发现苏嬷嬷也在。
“侧妃,殿下已经走了大半个月了,您可以给殿下写封家书,说说府里的近况,也别光说府里的事,还是可以说点自己的事情。”
被苏嬷嬷这么一提醒,白月心发现自己竟然疏忽了这事。
见竹雨进来,忙叫她过去备笔墨。
正要落笔的时候,白月心忽然想起一事,“苏嬷嬷,王妃生病这事我该如何写?”
苏嬷嬷轻笑出声,“侧妃怕是还不知道我们这位王妃是什么性格,哪里轮到我们来替她操心?再说,这是侧妃写给殿下的家书,为什么要把王妃扯进来?”
“不提真的没事吗?”
“小姐,我觉得苏嬷嬷说得对,王妃哪需要咱们操心?沁宁公主天天往迎霜院跑,恨不得什么把这世间的好东西都送过去。就连厨房的张管事都说王妃最能干,咱们就是拼了命也比不上。说咱们是白读了圣贤书,眼高手低!咱们何必管她?”
白月心蓦然握紧了毛笔。
“啪”一声轻响,一滴浓墨滴在宣纸上,留下一个黑色的污痕。
*
沁宁来得越来越勤,但是每次来看到晏梨的病没有半分好转,都要大发脾气。
“都是庸医!都是庸医!一个小小的风寒都治不好!”说着抄起一个花瓶就要砸。
晏梨赶紧拦下,“我的公主殿下,你要是再砸东西,我这儿就要被你砸光了。”
沁宁原本被那群无能的庸医气得脑子里嗡嗡作响,听到晏梨的声音,回头。
她坐在椅子上,面无血色。明明已经到了春天,她还是穿着冬衣,像是极怕冷,还抱着汤婆子。明明还坐在椅子上冲自己的笑,但是消瘦得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不见。
看着她沁宁发不出来半点火,反手抓住她的手,蹲在她面前说:“阿梨,等我回去禀告父王让他叫太医院的庸医卷铺盖走人!你别怕,只是一个风寒而已,肯定能好的。你看,最开始你喝的药都会吐出来,现在都不吐了,就说明病在慢慢好了。”
不想叫她太担心,晏梨应声,“嗯。”
“今天天气好,我带你出去转转好不好?”沁宁说。
晏梨浅笑点头。
两个人坐在亭子里。湖边的柳树都抽了芽,嫩绿嫩绿的,带着浅浅的小鸭黄。
阳光晒在身上暖呼呼的,这样的感觉叫人想起躺在草原上晒太阳的日子。
听她说起漠北,沁宁问:“阿梨,漠北是什么样子的啊?”
“漠北……漠北有大片大片的草原,一眼看过去都望不到头。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