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一般屋里的大丫鬟,如麝月秋纹这一类的,大概是一吊钱,按照大周银子与铜钱的折比,大概是一两银子可换一千二百文铜钱,也就是说,整个荣国府除了鸳鸯、金钏儿、袭人能拿到一两银子的月钱,其他大丫鬟只能拿到一吊钱,也就是一千文铜钱。而普通丫鬟则是五百文,粗使丫鬟只能拿到二百到四百文铜钱。
对于京郊一个农村家庭年收入也就是二十两银子的情况下,这个家庭基本上是指一家有三个男性壮劳力和两三个女性劳动力,荣国府里的丫鬟,哪怕是粗使丫鬟的收入也都十分令人羡慕了。
像荣国府中一个大丫鬟的月例收入就能达到十二吊钱,也就是十两银子如果再加上年终府里赏赐的两银子红包,偶尔还能再主子们那里讨得一两次的诸如银豆子之类的赏赐,算下来,一个丫鬟的收入就能达到十五六两银子,几乎相当于京郊两三个壮劳力
农夫的收入,这还没有算每年府里边还要替这些丫鬟
们添置一些衣衫袄裤,一样也是一笔不小开支。
按照当下大周物价来计算,正常年份通州张家湾码头粮价,粟米每石在九钱五左右,粳米每石一两五钱左右,次等面粉大概在一两四钱每石,一个丫鬟每年的收入大概能买到十石面粉,也就是一千五百斤面粉,或者十四石粳米,也就是二千一百斤粳米,再或者就是北方穷苦人家不可或缺的粟米可买到十七石粟米,折下来就是二千六百斤粟米。
当然到后期,荣国府已经有些支应不起这样的开支了,所以对丫鬟下人们的月钱不但多有克扣,而且还是经常拖欠,连王熙凤和探春这般精于算计的角色都没法解决这个难题。
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坐吃山空入不敷出之下,荣国府的没落乃至破落,哪怕不出附逆一案这件事儿,一样难以维系下去了。
可以说附逆一案还算是给贾家垮掉蒙了一层遮羞布,免得到后来撑不下去了,只能碍口识羞地把自家府里的东西拿来发卖,事实上这种事情也已经早就在做了,只不过是采取到典当行抵押,然后到期不再赎回的方式罢了。
相较于荣国府这些下人的收入,前期冯府还有些乱,后来等到沈宜修和薛宝钗陆续嫁进来,就开始着手规范,但总体来说冯家下人的收入比照荣国府那边大概是上浮了两成到三成左右。
比如一般丫
鬟在荣国府拿一吊钱,那么在冯府这边就拿一两银子,多了二百铜钱,如晴雯、云裳、香菱、莺儿、紫鹃、雪雁、司棋、绣橘、龄官这样贴身大丫鬟在冯府这边拿的就是一两五钱银子。
当然如晴雯、云裳、香菱、紫鹃、司棋这些已经被冯紫英破了瓜收了房,平素有时候要侍寝的丫鬟又有不同,这算是通房丫鬟了,拿的是三两银子每月,也就是每月翻了一倍。
而像尤二姐、迎春、岫烟这种妾室,每月拿的是五两银子月例,但迎春和岫烟因为生养了孩子,每月除了月例翻倍拿到十两银子外,另外府里还要另外再给二女每人每月十两银子作为孩子的补贴,由当娘的掌管使用。
这十两银子并非是指用于孩子的衣食住行所用,那些花销是由府里统一开支,这笔银子是单独给当母亲的一种特殊津贴,是用于鼓励府里的女人们多生儿育女,以帮助冯家延续香火,开枝散叶,也是大小段氏专门从自己私房钱里拿出来奖励的。
作为妙玉和宝琴作为媵拿的是八两银子每月,但妙玉也因为生养了孩子,月例翻倍,每月十六两,另外再加十两银子的孩子补贴,达到了二十六两,这对于一个妇道人家来说,已经是一个相当惊人的数目了。三位主母实际上的月例钱其实已经更多的是一个形式了,不过依然要定下规矩。
她们仨每人每月定的是三十两,沈宜修因为生了桐娘,月例翻倍为六十两,另外再给十两孩子补贴达到了骇人听闻的七十两每月,一年下来八百四十两,相当于京郊四十二个农户家庭收入,几乎赶得上大周朝中一个正四品官员官俸收入了。
这样一算下来,冯紫英自己都觉得十分骇人,但是想一想,和现代香港那些豪门贵妇每月二百万的零花钱比起来,似乎又是不可以道里计了。
总而言之,每年府里边的花销林林总总总计下来也相当惊人,但对于一个正在蒸蒸日上的家族来说,似乎也都属于正常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