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青涧,甚至绥德都早就失陷了。”
“又或者我干脆就一路南下到蒲津渡过河,安安稳稳进西安城,当个太平巡抚四平八稳地在西安城里指手画脚,但你觉得那样我这个巡抚能当多久朝廷是让我来当这样的巡抚那换谁来不行卢川也行,孙一杰也行,何必我来“
这番话就有些交浅言深了,但潘汝桢心里却有些起伏,这位巡抚大人是要对自己推心置腹就因为自己是第一个主动来的四品官员
或者绥德知州,米脂知县都还没来
不该啊。
潘汝桢定了定神,思忖了一番才道“那按照大人所想,延安府就是大人来陕西力挽狂澜的局眼了”
“能不能成为破局的局眼,就要看官吏是否奋发,将士是否效命了。“冯紫英注视着潘汝桢,“潘大人,我可以信任你么“
潘汝桢心中一跳,立即起身一揖“但凭大人吩咐,下官敢不从命”
冯紫英摆摆手,不太满意,但也在预料之中。
这一位也算是官场老油子了,干过县令,又在都察院里干过御史,什么没经历过,想要人家纳头就拜,那自己还真不敢信了,没准儿就是卢川或者孙一杰隐藏得深的暗子呢。
“坐吧,无须如此客套,本座需要的是能知情做事的人,而非唯诺诺的吏从。“冯紫英意味深长地看了对方一眼,“对延安府这几年的情形,我来之前有所了解,不太满意,但是”
一句“不太满意”,潘汝桢心中微跳,但他知道这也许是好的开头,可这一位给自己好的开头,也就意味着鞭打快牛的鞭子还要落在自己身上,那还不如真的不满意了。
这出头椽子先烂的道理潘汝桢如何不知晓,自己若是被冯紫英树立成了典型,立马就就要成为整个陕西官场的众目所指,卢川和孙一杰对自己的猜忌立马就要翻倍。
纵然有这一位的遮护,但是他初来乍到,能有多少手段来帮衬自己呢
卢川和孙一杰在朝中也非没有靠山,否则也不可能局面如此险恶了,还能稳坐不动。
一时间潘汝桢心情有些起伏,但人家释放的善意,自己又岂能置之不理
卢川和孙一杰这两年里对自己不冷不热,自己惶恐无助,现在骤然得了这般奥援,却还瞻前顾后前怕狼后怕虎,那自己就活该一辈子没出息了。
想明白这一点,潘汝桢心中豁然通透,语气也有所变化“大人,下官”
“潘大人不必如此急切,且听本座说完,“冯紫英语气越发闲适,“延安府地理位置特殊,处境尴
尬,加之民贫地瘠,朝廷本身就没指望过此地能有多大造化,但求上稳榆林,下安西安,东绝晋地,你做得不好,但也不能算差,尤其是在当下连旱三年的情形下,肤施周围诸县州还能掌控之中,难得了,”
潘汝桢心中微热,评价中肯,他满足了。
“要说你这几年里做事有无问题,也有,”冯紫英目光里似乎多了几分理解,“洛川公案,鄜州命案,你未能坚持,此乃一错碎金巡检司之设,怯于强权,半途而废,此乃二错保安剿匪,虎头蛇尾,此乃三错,”
潘汝桢讶然之余也是心中一喜,这位巡抚大人竟然对自己这几年的几桩憾事如此了解,说明这位巡抚大人不但是对延安府的情况了如指掌,更重要的是应该早早就对全省也有着手,而且人脉也应该不差才是,这才是潘汝桢最高兴的,若非如此,焉能对付得了卢川和孙一杰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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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字卷第一百六十一节小露锋芒心机若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