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以及一个本来就是父亲您老部下的总兵,父亲您都还不能控制住局面,我真的要怀疑父亲您是怎么在大同和榆林以及辽东坐稳这么多年的了。”
冯紫英笑嘻嘻的话语倒是让冯唐颇为得意,三边固然比不得蓟辽和宣大,但是毕竟是四个镇,这一番动荡,空缺出来的位置肯定不少,而且既然要让自己去安抚,银子不够,那肯定就要位子来凑。
武人图什么?位子和银子,年富力强的图位子,年迈的图银子,把握好这两点,便能游刃有余的操作,不过这银子的确是个大问题。
银子差太多,就算是有位子,坐上去这些人安抚不住下边,一样要出乱子。
“紫英,你说的太轻松了,刘东旸他们还是有些影响力的,而且为父也不愿意和刘东旸他们交恶,说实话,刘东旸土文秀他们带兵还是很有一手的,也颇得军心,连刘白川都承认刘东旸他们手下士卒堪称精锐,为父也是带兵打仗的武人,还真舍不得这些人,若是能用他们去和建州女真和察哈尔人打仗,沙场建功,那才是为父想看到的。”
冯唐这番话倒是语出至诚,带过兵的哪个不希望自己手底下能有一帮能征惯战的将士?尤其是现在大周面临各种威胁的时候,一支强军在手,也能让自己底气足许多。
冯紫英心念急转,沉吟不语。
“紫英,怎么了?”冯唐也觉察到儿子脸色变化。
“父亲,您说得对,一支能打仗的军队带出来殊为不易,轻易解散裁汰都太可惜了,刘东旸和土文秀他们都能打,只要给他们机会,他们未尝不能建功立业,到那时候他们也未必就还要死咬着哈密和沙州不放了。”冯紫英字斟句酌,“哈密和沙州以朝廷现在的财力是维持不住了,迟早要收回来,但刘东旸他们则可以考虑用其他功绩来证明自己,……”
冯唐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的思路不比寻常人,往往能突出奇兵,想人所不能及,也不言语,只是点头,示意对方继续说。
“儿子始终觉得下半年会有事,西南战局也好,江南危机也好,义忠亲王也好,还有白莲教这个隐患,包括这北地大旱可能带来的危险,稍不注意恐怕就要爆发出来,如果需要生力军加入,九边大军能抽得出多少?”
冯紫英看着老爹:“儿子以为父亲此番去西北,不如就赌一把,暂时不裁撤合并,而把刘东旸他们的军队精锐现行抽回来,放在固原镇或者榆林镇这一线,作为你三边总督府的预备队,当然也还可以从固原、甘宁和榆林也抽调一部,组成一支预备队,对外可以说搞优胜劣汰,整军训练,比武演练之后来决定,拖延时间,……”
“以待天变?”冯唐目光落在冯紫英身上,“紫英,你就这么笃定下半年会有大变?”
冯紫英十分肯定地点点头:“父亲,我很肯定,而且我也为此在做各种准备了,我们也不该抱什么侥幸心理,一旦事发,很多准备工作就来不及了,儿子从来不愿意把事情朝好的方面想,儿子之前和父亲探讨过的这些种种,只要有一个意外因素引发,就可能把其他都牵扯进来,……”
冯紫英说得如此肯定,而且还表示已经开始着手作了各种准备,冯唐就不得不认真对待了,而且冯紫英说得也没错,自己作为三边总督是有这个权力做一些工作,拖延一下时间也毫无问题,大不了没有像紫英所言那样,明年可能会难一些罢了。
“好,为父明白了,但银子,你还得替为父想想办法。”冯唐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