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觉得这里环境的确不错,香火不算太盛,但也过得去。
不过这仁庆法师如何混到僧纲司的副都纲冯紫英却不甚清楚,要知道这僧纲司的都纲便是隆福寺的住持兼任,而副都纲纵然要选一个不算是大庙的僧人,在冯紫英看来怎么也轮不到这名不见经传的弘庆寺住持才对,这也说明这仁庆法师应该很有些背景和手腕才是。
冯紫英走了一圈之后,见母亲她们还在寺庙里烧香礼佛,便吩咐仁庆他们几人只管去忙自己的,自己就在庙前随意走一走,那仁庆法师也是不卑不亢,礼貌地道别之后只留下一个知客僧远远地陪着,自己便先回后殿去了。
岫烟赶到冯府的时候,才知道冯家今日是一个人都没有,轮到休沐,连冯大哥都陪着一家人去烧香礼佛去了。
问了去哪个寺庙之后,岫烟几乎都有些想要放弃了,但是念及父亲可能还在受罪,也只能咬着牙关吩咐马车往弘庆寺那边赶。
冯紫英在庙里转了一圈儿,觉得气闷,实在有些不耐,便径直出了庙门,刚踏出庙门,便见到一辆马车匆匆来到,这马车样式标识都有些耳熟,再一看,果然是荣国府的马车。
正有些纳闷儿,怎么荣国府的人烧香祈福也选了这弘庆寺了,却见下来的居然是邢岫烟,虽然也戴着帷帽遮帘,但那身段姿势,冯紫英还是能一眼辨识出来。
“岫烟见过冯大哥。”
见邢岫烟直端端地本着自己过来,冯紫英就知道肯定是到府里边儿问了自己行踪,专门找上门来的,自然是有什么要紧事儿。
“岫烟妹妹免礼,这在外边那还那么多讲究?”冯紫英摆摆手,目光注视着邢岫烟,“妹妹可是有什么急事儿?”
岫烟微微颌首,却又欲言又止。
冯紫英环顾四周,这弘庆寺周围倒也僻静,便点头示意走到一边儿,让宝祥在一边盯着,这才问道:“这四周无人,若是着急,妹妹便在这里说,若是不急,待会儿等我母亲她们出来,回府上说也行。”
“冯大哥,小妹的确有事儿相求。”邢岫烟眼圈都红了起来。
倒不仅仅是心急,自己父亲这桩事儿,如果那些放高利贷的真的是奔着银子来的,在没有完全绝望之前,他们应当不会伤害自己父亲,邢岫烟伤心的是自己一直葳蕤自守,就是不愿意在外人,尤其是在冯紫英面前失了自尊,没想到却会因为这种事情来登门求救。
“噢,莫要心急,有什么事情,慢慢说来。”冯紫英也了解眼前这个女子的性子,惯是清泠淡然的,今日却这般激动,怕真的是遇上什么事儿了。
邢岫烟见冯紫英一脸沉静,但是却也十分关心,心里安稳了几分,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定了定神,这才把事情经过说了一个大概。
冯紫英皱起眉头,这等事情他虽然未曾经历过,但是在倪二那里也经常提及。
放高利贷的这些人,出头的多是些城中的光棍剌虎,但背后则大多有一些诸如龙禁尉、五城兵马司、巡捕营、府县衙门的实权官员才是他们的真正老板,这些人惯会见风使舵看菜下饭,都是些求财不求气的角色,但像邢岫烟所言这般却是相当罕见的。
如邢岫烟所言,这刑忠的赌债都已经陆陆续续欠了一两年了,既有在还,还有在欠,这样说的话,像放高利贷的应该是最欢迎这类“客户”才是,反正还有一个荣国府摆在那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怎么会这么突兀的就变了性子,居然要用伤及人身来逼着还债了?
这很显然有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