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这几年去京师混饭吃的人,要可靠,回来多安排下去,我总觉得这没那么简单。”
冯紫英脸色阴沉下来,“敢行刺我,那就要付出代价,另外,耀青,这段时间重点查一查乐亭和昌黎那边的情况,既然这些白莲教在这边如此活跃,那么多少也还是和士绅有些纠葛的,知府大人不是要动惠民盐场么正好我们也可以给他一些方便做更大动静的理由,我相信府尊大人会用好的。”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不过对于冯紫英来来说,所有事情暂时都被搁置在了一边,伴随着十二月到来,大婚在即,他也需要请假返回京师城了。
大周对官员的请假制度还是比较宽松的,丧假不用说,丁忧自然有规矩,而婚假也有一个月假日,当然纳妾不算,如果成亲之地与任官之地不在一处,还会很人性化的给予一定路途假期。
不过这种婚假说实话用得上的的确很少,极少有成亲的时候就已经做官的情形,即便有那基本上都是续弦,而冯紫英这种正经八百成亲的极为罕见,真正成为进士还未成亲的本来就很少了,再加上三年观政期,那就基本上一网打尽了,当然冯紫英这种兼祧的自然就稀缺了。
朱志仁这边请了假,吏部那边也需要挂号,不过这都早就把手续办好,朱志仁的贺礼也已经送到了,一对玉璧,价值不轻不重,三百两银子左右,正合适。
官员之间成亲往往送礼不会太重,反倒是纳妾送礼不太受限制。
伴随着冯紫英回京成亲,这边像尤二尤三以及金钏儿、香菱自然也就都回京了。
但这边为二房准备的宅邸也已经备好,莺儿那一趟来的目的也就是检视为宝钗、宝琴准备的宅邸。
十二月初,冯紫英终于回京。
而且如无意外,沈宜修的产期也就在这几日。
冯紫英回到家中时,沈宜修已经真正是大腹便便,连走路都有些艰难了,能看到丈夫归家,沈宜修也是心情一下子放松下来,当晚羊水便破了,产下一女。
对于产下一女,大小段氏和沈宜修都有些遗憾,但是冯紫英心中却是乐开了花。
疲惫不堪的沈宜修见到丈夫小心翼翼地捧着襁褓中的女儿,满脸兴奋和喜悦发自内心,不像是强作欢颜,内心欣慰欢喜之余也是颇为好奇,当然也还是有些担心“相公,妾身看您对妾身未能替冯家延续香火并不太在意,甚至还有些”
沈宜修的确是觉得自己丈夫的表现有些古怪,若说是自己生了儿子之后再生女儿,丈夫如此表现那也就罢了,问题是这是自己头胎生了女儿,在阖府上下都在盼着自己替冯家延续香火时生下一个女儿,丈夫足额是如此兴奋欢喜,未免有点儿让人不可思议了。
“甚至还有些高兴”冯紫英满不在乎地道“没错,为夫就是很高兴,嗯,甚至比你生个儿子更高兴,你这是头胎,证明了你能生,而二胎就要容易许多了,许多女子都是头胎难产,你头胎都如此顺利,那意味着二胎三胎都会更容易,再无危险之虞,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不瞒宛君,为夫就是喜欢女儿,女儿是当爹的小棉袄,而且基本上都是女儿和爹亲,儿子和娘亲,”
冯紫英把前世中的这种观点拿了出来,立即就震惊了沈宜修。
“相公,您这是哪里听来的说法”沈宜修好奇地歪着头望着丈夫“怎么妾身从未听说过这种说法妾身是说女儿和爹亲,儿子和娘亲的说法,至于说您说的前面一个理由,妾身很感动,”
“好了,你我亦属夫妻,我自然是盼望你能安全无虞,至于后面一种说法,咱们冯家比较特殊,和其他家族都不太一样,无论是儿是女,都是父亲母亲言传身教,宛君你的文才尤甚于为夫,日后家中儿女都要仰仗宛君你来管教了,但是为夫亦会尽可能抽出时间来教导,”
冯紫英东拉西扯的搪塞过去,显然难以让沈宜修释怀,但是沈宜修也的确能感受到丈夫对女儿的格外喜爱,这倒是让她心里踏实许多。
看着眼前这个有些发且皱巴巴的小脸,冯紫英内心也是触动甚大。
自己居然就有了女儿再看看面色苍白沉沉睡去的妻子,冯紫英很难描述得清楚自己内心的这种复杂心绪。
来到这个时空,他就一直处于一种不太安宁的浮躁状态中,无论是做什么,都有着比较明确的目的性和功利性,而不愿意去想太深远的将来。
或许是觉得也许某一天自己一觉醒来便已经又是另外一个时空,自己在这个时代中却没有留下任何印痕,又或者本身就是一场梦境,但是到今日,看着手中这个举轻若重的婴儿,他才真正意识到,或许自己已经入一枚钉子深深地扎入了这个世界历史中,并且会改变这个历史。
现在自己有了女儿,那么这个时空的坐标便会牢牢的锁定,自己担心的一觉醒来一切成空似乎就不太可能发生了。
最起码女儿的出生让自己可以有了对自己未来更真实和具体的追求目标了,就是为了自己女儿,自己在未来的所作所为中都应当要考虑更周全更长远,要为这一个与自己有这不可分割的血缘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