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那边御史们和龙禁尉就破门而入了,你说的,谁听”尤世禄脸上也露出苦涩的神色,“就算是日后你能说得清楚,可官也免了,牢也坐了,等你官复原职,位置却没有了,没准儿就让你去哪个冷板凳上坐几年,”
冯紫英也能理解,军中的竞争比地方上更激烈,而且大家都是拿命来搏,到关键时候更是不会让手,啥手段绊子都能给你使得出来,所以这就得要看你有没有靠山,每一场战事下来,都是有人哭有人笑,有人脑袋落地,有人加官进爵。
“不至于,现在皇上、内阁和兵部都对辽东这边格外重视,朝中诸公也都是心如明镜,只要稳住局面,其他都不是问题。”冯紫英宽慰对方道。
“嘿嘿,紫英这句话说得好啊,只要稳住局面,可是这林丹巴图尔心思诡谲,谁知道他想干啥,谁知道他要从哪里入边一旦真的打了进来,这局面”尤世禄摇摇头。
“炒花五大营那边现在情况怎么样”冯紫英想了一想又问道。
炒花五大营就是内喀尔喀五部,这也是一个麻烦窝子,内喀尔喀五部在察哈尔人以北,科尔沁人以东,其中扎鲁特部和海西女真叶赫部接壤,而乌齐叶特部则和大周广宁这边接壤,其他几部都在靠西一些,目前五部中最强大的乃是弘吉剌部。
“还是那样,你不服我,我不服你,乱纷纷你方唱罢我登场,”尤世禄忍不住用了一句戏言来调侃内喀尔喀诸部。
“林丹巴图尔对他们的态度呢”冯紫英再问道。
尤世禄见冯紫英盯着内喀尔喀诸部不放,态度也郑重起来,“现在林丹巴图尔在拉拢弘吉剌部的宰赛,但宰赛要价很高,林丹巴图尔暂时还没有作出决定。”
冯紫英有时候都觉得这关外的局面实在太乱了,西半块,靠南有察哈尔人,靠北内喀尔喀五部,还有貌似左右骑墙的科尔沁人;中间,靠南则是海西女真的叶赫部和乌拉部,北面已经是被建州女真控制;东边儿,北面以及更东面就是东海女真诸部了,南部原本是大周和建州女真交错,但宽甸六堡一放弃,建州女真兵锋直接指向更东面的朝鲜,所以现在老爹也在竭力扶持舒尔哈齐父子,以期重新夺回宽甸六堡以及与朝鲜这边的主动权。
就这样一块地盘上,盘踞了乱七八糟的无数势力,蒙古人,女真人,大周,还有更东面的朝鲜,而蒙古人还要分成察哈尔人,内喀尔喀五部,科尔沁人,女真还要分成建州女真和海西女真,以及现在还挨不上边儿的东海女真。
这种混乱场面,既要遏制住建州女真膨胀势头,还要防范察哈尔人趁机坐大,另外还得杜绝内喀尔喀五部和科尔沁人与建州女真勾搭起来,还要把叶赫部和乌拉部扶持起来,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周全,可手里资源有限,也真是难为老爹了。
“宰赛不是想娶叶赫部的女儿么叶赫部和察哈尔人面和心不和,正好促成宰赛啊。”冯紫英笑了起来。
“哼,布喜娅玛拉倒是合适,可是谁敢娶宰赛自己都没底气。”尤世禄也笑了起来,“宰赛看上了金台吉的女儿布舒拉,金台吉却还在犹豫。”
“哦这宰赛还是有自知之明嘛,知道自己没有一统天下的本事啊。”冯紫英想起布喜娅玛拉那深邃如潭的眼神和遒劲刚健的身躯,忍不住咂了咂嘴。
“呵呵,紫英,弘吉剌部也就是在草原上略有实力,连察哈尔人都远胜于他们,何谈一统天下”尤世禄大笑摇头,“你是不是有什么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