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托出,义忠亲王更是坐不住,健硕的身体忍不住扭动起来,真有点儿如坐针毡的感觉。
“楚先生,”
“王爷,若是这般花销依然如此,那海上收入便不可断,而两淮盐上收入这边须得要开辟新路径,江西和湖广要打开,”楚姓老者目光阴沉,语气却不容质疑。
义忠亲王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
倒是那汪梓年很理解主子的心思,沉声问道“楚先生,可开海之略是朝廷定下来的事情,而且连太上皇都点了头,如何维系那些海商不傻,当走私风险胜过缴纳特许金和海税时,他们不会干的。另外,两淮都转运盐使司衙门这边,林如海姑且不提,下一任巡盐御史,太上皇和皇上那边怕是都要争执不下吧”
“哼,争执不下才是我们的机会,若是那林如海提前死了,那巡盐御史迟迟定不下来,陶国禄便可暂代,”
楚姓老者扫了一眼汪梓年,“至于海贸那边,开海之略纵然大势不可挡,但是拖延一两年还是有机会的,那些个大户们虽说名义上认可开海,但是若是能有机会阻延一二年,他们难道不想捞得更多谁愿意去交那特许金和海税”
楚姓老者的话让义忠亲王和汪梓年都是眼睛一亮。
“再说了,既然大家都知道要开海了,海贸要变成公开合法的了,官府肯定不会再管得那么紧,水师那边也不会过问,如果开海之略却又迟迟落实不下来,那么这两年岂不是就成了门户洞开,任由大家自由出入,,可以说只要拖得越久,多那些个原来经营这个的就油水更大,”
汪梓年明白过来了,“只怕那些现在有意进入海贸的士绅们不会答应,他们肯定会采取措施,”
“那又如何他们也不过才刚刚踏入此门,根本就不熟悉这海贸的深浅,肯定不敢轻易插足,我们的人连这点儿险都不敢冒,还想捞银子别以为什么都不做,人家就会把银子送上手,天下没这等好事”
义忠亲王暴怒地打断汪梓年的话头。
他何尝不知道江南那帮想要急于插足海贸的士绅不好惹
这些敢在开海之后才涉足海贸的,都是背后有底蕴的,和那些之前搞海贸走私的豪强海商还不太一样。
他们是真正的士绅,不仅仅是有几亩地,在朝廷中央,在地方官府,都有着雄厚的人脉背景,甚至就有家庭成员在朝中和地方上为官。
一旦发现好不容易盼来的发财路子居然会被拖延耽误,他们岂能善罢甘休
甚至可以说这里边有些人和自己原来也有些关系,但是在利益面前,什么东西都得要丢开。
自己没法给他们更多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就要去自己争取,而这恰恰是在攫取原来属于自己的利益。
可自己有选择么
没有。
没有银子,京营里边那帮将头会听自己的,会替自己卖命
五城兵马司和巡捕营的那些人能还保持着这种暧昧态度
宣大各镇的那些手握重兵的武将会在关键时候支持自己除非自己占据绝对优势。
可是如果没有他们的支持,自己又怎么占据绝对优势
还有那些武勋,他们会依然坚定的站在自己这一边
甚至没有银子,只怕连父皇和母妃的寿辰自己都拿不出像样的礼物了吧那些趋炎附势的家伙还会认为自己是天命所在
义忠亲王根本信不过这些,他只相信利益。
京营里几个主官们现在都是首鼠两端,但是他们下边的人却要过日子,,宣大那些游击、参将、守备也一样,都要过日子,都想要银子,那就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