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夜幕渐深，一股薄雾正在弥漫着视野。

人困马乏的大顺军大营篝火渐息，除了值夜的士卒，大部分人已经钻入帐篷休息，营外大量的岗哨加强了人手，火把光里快马奔行而来，穿行过一道道卡关进入营中。

而中军营地内，李自成喝着杯中的美酒，百无聊赖的看着面前笙歌燕舞的场面，眼神之中却是闪过一丝不满之色，这样的歌舞他已经看腻了。

坐在他下手的刘宗敏敏锐的察觉到了李自成的眼中的不满，顿时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抹了抹嘴巴：

“陛下可是厌了这些庸脂俗粉？”

说着，刘宗敏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接着重新端起一杯酒，带着几分醉意的道：“陛下勿扰，待明日俺打破了京师，攻进了皇宫大内，定将皇宫大内的绝色给陛下掳来。”

“到时候，让崇祯的皇后给陛下倒酒，妃子们给陛下起舞，他的孩子们就给陛下挑食，而崇祯还要笑着讨好陛下。”

周边的人听到这话，顿时拍手叫好，一个个拍着桌子吼道：

“哈哈哈，刘将军说的好。”

“对极，等明天打进了乾清宫陛下就这样做。”

“改明天，我们大伙一人挑选一家勋贵，也尝尝勋贵家的女人是什么滋味儿。”

“哈哈哈。”

“……”

李自成双眼之中闪过一抹异彩，心头满是火热，脸上也跟着露出了抑制不住的笑容，烛火的映照下那张原本黝黑的面孔都泛着红光，脑海中甚至都开始幻想明日的光景了。

忽然，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明显的震动从脚下传来，杯中的酒液荡起了圈圈的波纹。

“轰隆隆。”

闷雷一般的马蹄声响起，让所有人的脸色瞬间变色，有人夜间跑马？

正此时，一阵马鸣长嘶的声响传来，一个大顺军斥候打马飞奔而来，连滚带爬的下马冲了过来。

“报——”

“先锋军营地内传来喧哗之声，奔马声音正是从那处传来，疑似惊马。”

“什么？”

此话一出，所有人全都皱起了眉头，满是焦急的眺望向了五里之外的先锋军营，但是漆黑的夜幕之下什么都看不到，根本就不知道杀机已经降临……

……

与此同时，王成统帅着军队已经杀穿了大顺军前军的营地正中，浩浩荡荡延绵铺开的骑兵撕裂了黑夜，也不管前面到底有没有敌人，都已高速、凶野的姿态推了过去。

“砰。”的一声，门前的拒马好像纸糊的一般被奔马撞碎，飞溅的火光之中无数沉默的京营骑兵涌了进去。

前军主将高一功的营帐周围，举着火把值夜的亲兵们听到动静，上千名亲兵匆忙上前列阵，高一功顶盔掼甲吐出一口气，拔刀嘶吼：“御敌——”

但是，下一秒他的瞳孔就是一缩，大地都在颤抖。

“轰隆隆。”

天旋地转，视野之间的薄雾在卷动扭曲，然后……夜幕的黑暗都冲散开！

一匹……十匹……百匹……千匹战马冲出夜幕，黑色的铁甲上的叶片哗哗的震抖，铁盔上的赤色帽缨鲜艳如血。

雪亮的刀光散发着无尽的寒芒，一众好像从黑暗中诞生的骑士们冰冷无情的眼眸看的所有人心惊胆战。

王成挥舞着手中的双锏，宛如魔神一样挡者披靡，声若雷霆的大吼：

“杀——”

周围无数道疯狂突进的骑兵冲来，薄薄的一层防线简单的被撞开，长枪轰然下坠，‘噗呲噗呲’的声音之中，硬生生将一名名盾兵连人带盾抵飞。

高一功双眼瞳孔猛地一缩，瞬间无声的张了张嘴，整个人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明明明军……”

话音未落，他就甩掉了手中的宝剑，发处一声尖叫：“逃啊！”

说完，高一功便带着身边仅有的数十人转身就跑，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脸色都因为惊恐而扭曲了起来。

能成为前军统领就证明他不是废物，然而对面那仿佛无穷无尽从黑暗之中钻出的沉默身影，让他全身颤栗，头皮发麻，血液都要凝固了一般，在不跑就要死啊……

就算把命搭在这里也是无济于事。

王成带领着部下好像海浪拍岸一般推过来，根本没有可能挡住，挡者披靡，血雾弥漫。

“啊……”

伴随着数不清的惨叫，地面上已经倒下了满地的死尸，浓郁的血腥味开始扩散。

当高一功狂奔出几步之后，后方整个阵型在瞬间都被黑色的巨浪吞没，连一点浪花也未翻起，看着越来越近的赤龙骧，高一功面孔扭曲到了极点。

“不……啊！”

“噗。”的一声，前军主将高一功就被王成打爆了脑袋。

王成连杀数十人之后，奔驰中才记起了刚才的人似乎是前军的将领，对方连带着几十个亲兵都被浪潮吞没，尸骨无存。

王成看着周边影影重重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