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雪女姑娘,真是太感谢你了!”弥勒起身,身上衣服已经穿好,说:“这样的话,先告辞了,打扰了。”
“没关系,可以多留会儿。方圆百里都是大雪,你是出不去的。”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整个人温婉至极,好像随意冲她吹口气,整个人都能吹散。
弥勒干笑两声,眼睛眯成一条缝,语气温和:“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再打扰两天了。”然后乖乖坐着,审视眼前的姑娘。
“附近好像只有这一户人家吧?”他问。
“嗯。”她正摸着一块冰块,放在火中烤火。
他看了,讪讪笑道:“冰碰到火不就化了。”
“不会。”
“姑娘兴趣爱好还真是特别。”
然后她又从袖子里取出一块冰放在茶壶里,盖上盖子放在火堆上烧。
弥勒笑得僵硬了……
“啊,是这样,我的锡杖不知去哪儿了,可能埋在雪地里了吧。”接着看向窗外,“啊,外面雪好像没那么大了。”然后趁她不注意迅速打开大门一看,外面狂风呼啸,雪花飞舞,一大团雪甩在他脸上然后又被风划跑……
空气瞬间安静……
他目瞪口呆呆立着……
身后雪女慢慢走过来站在他身后,动情又委屈地用袖子遮住口鼻,一双柔弱的双眼噙满泪水,说:“看你的样子是很想走吧,宁愿冒风雪而走,都不愿留下来么……”
“啊,当然不是。”他赶紧解释,“天气这么恶劣我能去哪儿呢,只是锡杖不知去哪儿了,这是长辈给的宝物绝对不能弄丢的。”直接默默关上门,吹进一地雪花。
女子缓缓走到墙角,从黑暗处取出锡杖,送到他面前说:“一直帮你好好保管着。”
这下弥勒无话可说,只好露出愉悦放心的笑容,“啊,真是太好了。”
雪女轻轻碰着他的手,将他拉到屋子里,再悄悄慢慢关上里屋门,屋里可比外面暖和多了。她的手冷得就和冰块一样,他不由得浑身哆嗦,连打好几个喷嚏。
弥勒忽然带着玩笑开口,“一个女孩子住在这样偏僻的地方胆子真是大呢。”
“以前是妈妈和我住在一块儿。”她的语气淡淡的,看向他的时候,仿佛要把他整个人吸进去。
“这样啊,不知道令堂现在在哪里呢,好像进屋后一直没见过她。”
“死了。”
空气再次安静……
火堆里的火突然窜高,弥勒假装打了个哈欠,慵懒道:“好困啊,如果没事的话我先去睡了。姑娘也早些休息。”
“好。”她头也不抬轻轻应了声。
他刚起身走了两步,心脏忽然猛烈跳动两下,一下子动弹不得,单手捂住胸口,强忍痛苦呲牙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从胸口处有一朵洁白无瑕的花朵绽放,并不是真正的花朵,仿佛融进血肉里缓缓地伸展着枝叶花瓣,最大的一块花瓣伸至他锁骨处……
这……这是什么!
他强忍不适,转身问着这个悠哉悠哉的女人,“你对我做了什么?”
雪女一副毫不知情的天真模样仰望他,说:“好好睡一觉就什么烦恼都没了。”
“可恶!”他暗骂一声,原本想稳住这个女人再偷偷逃跑,没想到对方早就下手,恐怕问题就出在这段时间喝的茶。
胸口越来越疼,他低低叫了一声后,恍然想起,质问道:“珊瑚呢?珊瑚他们在哪里?你把他们怎么了!”
她云淡风轻走近,单手覆在他胸口上,神情像极了沉姬,语气带着一丝阴森森,“为什么不想想我呢,他们对你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这里常年飘雪,就算有人也活不了多久的,为什么不能留下陪陪我啊……”
弥勒虽然好色,但一想到珊瑚可能有危险,一把推开这个柔弱女子,胸口猛烈传来一阵阵剧痛,单手扶住墙面,艰难地就要离开。
“啊……啊……”他身后女子嗓音都变了,十分怪异粗哑,就像个老妖婆,头低着,头发滑在脸颊两侧,阴气森森地说:“好恨啊……好恨啊……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啊……真铃君……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不由得紧张起来,原本温柔高雅的女子仿佛入魔一样,双瞳布满血丝,双指古怪扭曲着,突然猛抬头对他一笑,露出恐怖的面容,“啊呀,你不是他……”
弥勒怀疑这女人成脑子是有病……
“喂,不要激动,我只是路过的!”他无力辩解,说出这句废话后,掏出两张符咒直接丢过去,符咒还没碰到就被她身上的结界震住。
这次他提足十分的力气和勇气打开大门冲了出去,外面风雪很快掩藏住身影。
“珊瑚……”他唤了好几声都没用,狂风怒号,哪里听得到声音,抬眼一看,脸上糊满雪,但又很快被吹走,脸一阵阵地疼。漫无目的不知走了多久,腿脚早已麻木,有好几次被风吹倒在地,但又艰难起身。
真是冷啊……
“珊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