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晃晃地踮起脚尖。
“让我亲一下……”她低低呢喃着,“唔,你长得好像……”
近了。
就要碰到了。
就……
“啊!”
手腕倏地被重重捏住,又钝又麻的疼痛瞬间蔓延,时染吃痛,眼中霎时浮起水雾。
“宝……啊!”
一个踉跄,她差点摔倒。
毫不怜惜地,岑衍直拽着她大步走进浴室,又近乎粗鲁地将她扔在了浴缸里。
“嘶……”
好疼。
膝盖磕到了浴缸,时染顿时疼得直抽气,眼眸一下就红了,想爬起来,想控诉,不料下一秒冰凉的水直接浇在了她身上!
“啊!”
时染只觉冰冷刺骨,她尖叫,身体直接打了个哆嗦。
“……冷!你干嘛呀!”仰起有些狼狈的脸蛋,她泪眼汪汪气愤控诉。
没人回应。
心头缠绕上层层恼怒,时染手脚并用试图爬起来。
“啊……”
她竟是被按了回去,毫不留情。
再爬,再被按。
几番下来,时染仅剩的力气消失,大脑也愈发得混乱,仅剩的感受只是冰火两重天,以及那经久不消的恼火。
混蛋!
迷迷糊糊睡过去之前她本能地在心里骂了好几遍。
还是那个梦。
梦里一片黑暗,没有一丝亮光,时染找不到出路,绝望的感觉逐渐浓厚,身体已到极限,她快要撑不住了。
忽然,她听到了“吱呀”的声响。
有丝丝光亮渗透。
太过刺眼,她条件反射般地闭上了眼,等适应了想要睁开,却在下一秒被一只大手死死拽住。
然后……
“乔越……”时染猛地睁开眼,额头冒出冷汗。
她的心跳得极快。
控制不住。
手指插入头发中,时染阖上眼,垂下了脑袋。
良久,情绪终于克制。
而直到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有烟味。
淡淡的薄荷烟草味。
属于男人的。
周遭是黑暗的,没有开灯,然而视觉的缺失却让其他感官异常敏锐,不用抬头,时染都能感觉有道视线正从侧前面射来。
看似很淡,但存在感不容忽视。
凛冽,强势。
她抬头。
一抹忽明忽暗的猩红映入眼帘。
青白烟雾影影绰绰将那人的脸笼罩,模糊又淡漠,又神奇地缠绕着一种难言的沉冷,还有不甚明显的轻佻,只是颇为凉薄。
夹着烟的手指必然是骨节分明修长的,对手控而言是绝对的享受,叼着烟的唇很薄,都说薄唇的男人最是薄情冷漠无心呢。
至于那脸……
轮廓深挺,矜贵淡漠。
时染忽地就笑了。
“原来是岑四哥啊……”细白手指随意捋了捋散落下来的头发,弯了弯唇角,她没心没肺地笑着,语调慵懒漫不经心到了极致。
一声岑四哥,不再是四哥,也再不复当初的娇俏深情,剩下的不过是疏离淡漠,其余什么内容都没有。
岑衍静静地抽着烟,墨眸深不见底,无人能猜透他在想什么。
烟雾徐徐。
沉默,蔓延。
房间内好似一丝温度也无。
时染恍惚想起,圈儿里有夸张笑言,说只要是岑衍所在的地方,只要他沉默不言,那场面必然是冷意彻骨,让人坐立难安,因为他的人就是冷的。
嗤。
时染在心中无声轻笑。
“还有事儿,就不打扰岑四哥了。”按了按额角将不舒服压下,唇角继而挽起恰到好处的弧度,她浅笑,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谈男朋友了?”除了淡漠再无其他情绪的话语淡淡落下。
平静无波。
嗓音是一贯的低沉性感,好听到能让人耳朵怀孕的那种。
时染动作微顿。
不过一秒,她的唇畔染上一层轻薄嘲弄。
“哦……是啊,”她回答得随意,随意中又带着嚣张自信,“毕竟我长了张这么漂亮的脸,有人追求很正常呢。”
她下床,没有开灯,便在黑暗中慢慢摸索。
“啪——”
轻微的一声。
下一秒,头顶灯亮起,长时间的黑暗让时染觉得有些刺眼,熟悉的感觉让她心生排斥抗拒,下意识地,她闭上了眼。
缓了缓适应,她撩起唇角开腔:“谢谢岑四哥啊。”
视线搜索,终于瞧见自己的行李箱,她走近拿过,随即施施然离开。
全程,她始终不曾看沙发上那男人一眼。
“送你。”
冷低沉郁的嗓音从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