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破旧的小院中,崔英泰一家三口极为谨慎的将人参用一块干净的蓝布包裹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屋内一处暗格中。
收好后,一家三口立刻傻笑了起来,脸上有种说不出的兴奋。
忽然间砰的一声,小院的简易木门被人一脚踹飞了,崔英泰吓了一跳,匆忙拐着脚出门看去。
只见十几个披甲兵鱼贯而入,在他们身后,本牛录的章京大人鄂退缓缓走了进来,还有他的主子巴吉。
“奴才给大人请安,给主子请安”崔英泰麻木的跪下行礼道。
正黄旗的牛录章京看也不看崔英泰,径直走向崔英泰的老婆翠芬,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
崔英泰心中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跛着脚走过去道“大人”
巴吉将他拉住,呵斥道“崔英泰,你想死吗”
牛录章京鄂退微微摇了摇头,似乎并不满意,他转过头来,随意挥手道“奉甲喇章京鳌拜大人命令,各牛录各家都要缴纳一百斤粮食”
几名披甲兵见他手势,立刻闯进屋中开始翻箱倒柜的寻找粮食,不消片刻,屋中已凌乱不堪,几个提着粮袋的披甲兵笑呵呵的走出。
崔英泰一下子跪倒在地,磕头道“大人,这些是奴才家里的所有粮食了,您要是拿走了我们一家三口该怎么过啊”
鄂退冷冷的看他一眼,两个披甲兵猛的将他踹到在地。
翠芬连忙将他扶起,紧紧的抓住崔英泰的手臂,显得很惊慌。
黝黑的少年惊恐的看着自家院子里的这伙强盗,只觉得浑身被什么禁锢住了,无法动弹一下。
鄂退瞧了一眼少年,又是一挥手,立刻又有两个披甲兵将这少年拽了过去,准备随粮食一起带走。
翠芬立马慌了,尖叫一声,死死的抓住自己的儿子,不让他们将之带走。
崔英泰也连忙从地上爬起,急急道“大人,您这个干什么啊”
牛录章京鄂退道“前线缺人,上面有令,男丁一律上战场”
崔英泰大急道“大人,他才十二岁啊,皇上下达的旨意说十四岁才上战场的啊”
鄂退笑道“十二岁不小了,听说明国的太子也只有十二岁,怎么人家能上战场,你家娃儿就上不得你的娃儿比明国太子还金贵吗”
“啊不要抓走我的响儿,不要抓走”翠芬死死的抱着崔响,眼中满是哀求。
“找死”一名白甲兵抽出腰刀,放在翠芬的脖子上,喝道“放手”
崔响一下子跪倒在地,道“求求你不要杀我娘,我跟你们走”
“大人息怒,我有人参,有银子,请你们不要杀她”崔英泰跪伏在地,又连忙起身,跑进了屋内。
几个呼吸的功夫,他又从屋内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块蓝布和一个花色小袋,他飞快的将蓝布中的人参拿出递给了牛录章京,又将花色小袋递给了那位持刀的白甲兵。
巴吉见状眼睛都直了,他怒道“好啊,崔英泰,你小子竟敢私藏人参”
崔英泰不语,只是紧紧盯着拿刀的白甲兵,唯恐他杀了自己的爱人。
那白甲兵垫了垫钱袋,颇为满意的收了起来,又将架子翠芬脖子上的腰刀收回鞘中。
牛录章京鄂退也是笑了笑,将人参揣进了怀里,对几个白甲兵使了个眼色。
刚刚收刀的白甲兵再次将少年提在手里,往院外拉,想要强行将他带走。
“大人大人你怎么”崔英泰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一阵发懵,他将自己的所有财物都交了出来,没想到这帮人还要带走他的儿子。
“爹”崔响哇哇大叫着,不愿跟满洲兵走。
翠芬飞快的追上,再次抱住了儿子,这次她说什么也不愿放手了。
崔英泰的额头在地上磕的咚咚响,连声道“大人开恩啊,求求你放了我的娃儿吧,等过两年他长大了一些,奴才一定让他当旗丁。”
鄂退冷冷道“那疯婆娘要是再不放手,直接杀了”
“松手”白甲兵再次抽出腰刀,架在翠芬的脖子上,狠狠道。
“我不”翠芬涕泪横流,依然死死的抱着吓得浑身发抖的儿子,不愿松一下,直勒得少年脸色涨红。
“噗”
一道鲜血飞起,翠芬只觉得脖子生疼,眼睛越睁越大,最后身体忍不住颤抖了起来,但他抱住儿子的手臂却没有丝毫松开。
“娘”
“翠芬”
爷俩跪在地上痛苦的大叫着,崔英泰快速跪走过去,将翠芬抱着,用颤抖的右手堵住她脖子上霍大的刀痕,可是喷出的鲜血怎么也堵不住。
不多时,翠芬的脸色越发的苍白,她颤颤巍巍道“我我想回回宣府回”
翠芬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力气说出她的家乡名字。
十几个披甲兵冷冷的看着这一幕,人人脸色冷漠,甚至有几人还面露笑容,很是兴奋。
鄂退不耐烦地道“快点带走,还要去下一家呢”
崔英泰忽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