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篮将其拉了上去。
守城的千总见到邓云峰的第一句话就是“邓军门是来劝降的么”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竟然充满了期盼的神色。
邓云峰冷冷道“非也,我是逃回来的,我要继续打仗报效吾皇。”
众人都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在看什么珍稀动物一般,半晌,那千总才道“好吧,那军门请自便吧。”
邓云峰无奈,自己下了城,朝着皇宫方向走去。
此时的京城已经陷入一片无政fu状态,满街都是暴民,四处抢掠,京兆尹的衙役也没了踪影,他们都是本地人,此时早回家照顾自家老小去了,京城巡防营的官兵虽然在,但已经加入到抢掠的行列里去。
到处是火光,尖叫,扛着丝绸布匹值钱玩意乱跑的暴民和士兵,昔日繁华有序的京城彻底沦为末世之都。邓云峰惶惶然走着,来到内城附近,治安才好了些,一队御林军发现了他,将他带到了午门前。
邓云峰站在午门口良久,却没有等来皇帝的召见,来的是一个行色匆匆的太监,撂下一句话就走“皇上口谕,邓云峰坐失江防,满门抄斩。”
邓云峰大惊失色,急呼道“冤枉啊我冤枉”
那太监根本不理他,头也不回,脚不沾地的跑了。
守卫午门的御林军拱手道“邓军门,得罪了,我们也知道你是冤枉的,江防已失,换了别人早他妈撒丫子溜了,您还过来就是心里有皇上,有大周,可如今都这样了,您也别抱怨了,早死早了,还能下去和家眷团聚呢。”
邓云峰愕然道“难道说我的家眷已经”
御林军道“不瞒您说,您还在军门任上的时候,锦衣卫就把您的家眷控制起来了,就是防止你们这些人叛变,江防失守的消息传来,锦衣卫就把这些男女老幼都给喀嚓了。”
邓云峰欲哭无泪,满心愤懑,他苦苦忠于的皇帝竟然是这样一个玩弄权术的小人,可怜自己还巴巴的跑来让他砍头。
此时说什么都晚了,几个御林军将邓云峰推到墙根下,就要开刀问斩,生死一瞬间,邓云峰忽然灵机一动,被绑在身后的一只手从裤腰里摸出那锭汉王赏赐的路费银子,高高的递了上去。
这是一枚五十两的细丝官锭,成色极足,为首的御林军看见银子,便干咳一声,和几个伙计交换一下眼神,伸手将银子拿了过来,挥刀挑开邓云峰手上的绑绳,又将战袍帮他披上,感叹道“邓军门,咱们敬重你是条汉子,麻利的走吧。”
邓云峰抱拳道谢,又关切的问道“私自放走钦犯,你们不怕么”
御林军道“都什么时候了,还钦犯,皇宫里忙的死了爹一样,谁还来管这小事。”
邓云峰再次道谢,迅速离开了午门,来到僻静处,将身上的战袍扯下来狠狠踏了两脚“昏君你不是人”
可是转念一想,又将战袍捡起来拍打干净穿在身上,向着城门方向走去。
坏消息一条条传入皇宫,汉军渡江成功,苦心经营了数月的江防炮台尽数沦陷,十几万大军作鸟兽散,据说汉军依仗的是来自湖广的大批船只,这么多的船只顺流而下,京城竟然没有得到任何奏报,这真是天大的失职。
此时再想查办沿江官员已经晚了,皇帝的圣旨连京城都出不去了,甚至在京城里也不怎么好使,城内早已大乱,连发几条派兵弹压的上谕,下面人都是置若罔闻。
好在京营大军有司礼监派出的监军照看着,一时半会还在掌握之中,京城中还有大量存粮和兵器,城墙又高大厚实,只要坚守一段时日,待勤王兵马来到,里应外合还能咸鱼翻生。
关键是,哪里还有什么勤王兵马,天下已经尽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