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省巡抚就敢擅自锁关,禁绝贸易,这是何等的魄力。
但是大家都知道,柳松坡不象一般的官员,只知道唯唯诺诺小心办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他可是做过宰相的大人物,做事雷厉风行,刚正不阿,他下令锁关,肯定是有着深远的意义。
“老夫也曾派人前去通融,哪知道柳巡抚不收礼,不见客,铁了心要锁关禁绝贸易,他还经常派人秘密查访军前,以防有人走私过境,我那些货物堆积在铜城州,前进不得,后退不得,真是要命啊。”尉迟光摇着头无奈地说,他算是擅长和官员打交道的了,可是遇上柳松坡这样油盐不进的也没辙。
尉迟光一脸的郁闷,元封心中却是一松,既然是柳松坡的主意,并不代表东周朝廷的意思,那至少说明东周还没准备和西凉开战,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他说道“家主不用忧虑,此次前来长安,一方面是探望家主,一方面就是找柳大人商讨此事,禁绝贸易对西凉和大周都没有好处,双方都有紧缺的物资需要进口,锁关不但减少了财政收入,还砸了无数百姓的饭碗,想必柳巡抚会仔细思量的。”
“可是那柳巡抚所考虑的是更深层面的事情呢,比如西凉羽翼丰满之后东进的问题。”尉迟光一阵见血的指出了问题所在,朝廷远在江南,对西北发生的事情迟钝得很,可是柳松坡就在甘肃,西凉是如何的兵强马壮,他心里很清楚,断绝贸易八成是为了防止西凉做大,威胁大周的安全,如果是出于这种考虑的话,恐怕说啥都没用。
“两个国家间未必非要你死我活,我西凉也是汉人为主的国家,又愿意臣服于大周,何来东进之说,家主请放心,当年我在柳大人手下当差,又救过他们一家老小的性命,一点薄面还是会给的,我想应该可以说服他。”
听了元封的话,尉迟光也只好道“如此最好,不然再拖下去我们尉迟家连过年的饺子都吃不上了。”
“哈哈哈”宾主开怀大笑,暂且忘记了这件不愉快的事情,尉迟光将管家叫来吩咐道“今天的客一律挡驾,所有的应酬都推掉,我有贵宾要招呼。”
转头对元封道“来了长安就住在尉迟家吧,也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元封道“多谢家主美意,不过我们还有些要事得办,如果住在贵府,怕是不太方便。”
话不用说太明白,尉迟光心里就有数了,人家这次来长安,怕是不光是为了锁关之事,当年十八里堡的血海深仇可还没报呢,温总督这回怕是要大难临头了。
如此说来,住在尉迟府确实不合适,尉迟光沉吟片刻道“好吧,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我们尉迟家在长安也算是有头脸的人,一般的事情都能办到。”
元封道“这次锁关,导致尉迟家大批货物滞留,周转肯定受到影响,我们西凉虽然不富,但也不能让朋友因我们亏本,这次前来长安,带了一些散碎金银和珠宝,还请家主笑纳。”
尉迟光惊道“这如何使得”
“家主不必客气,咱们还分彼此么,就当是预付的货款吧,另外我们身上带的银子不多,还想请家主帮着兑换一下。”
尉迟光明白了,西凉人这是让他帮着洗钱,西凉的珍奇宝贝不少,金币也很多,可是无法直接流通,必须通过渠道换成银子才能使用,而他们手里的宝贝太多,贸然出手肯定会引起注意,请财大气粗的尉迟家帮忙,再合适不过了。
尉迟光当即答应,西凉人做生意很厚道,从来也没亏待过尉迟家,现在尉迟家八成的买卖都在西凉,完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别说帮着洗钱了,就是元封开口让他帮着杀温彦,他都不能不答应。
正说着话呢,忽然门口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身材欣长的少女跑了过来,站在门口嚷道“爹,我今天认识了一个好朋友。”
尉迟光沉声道“佳儿,说了多少遍了,要有规矩,疯疯傻傻象什么样子,快过来见过几位公子。”
来者正是尉迟佳,这女孩本来是个盲人,十四岁之前都养在家里规规矩矩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打被叶天行掳走之后性情就大变了,也许是她骨子里就有着祖辈那种不羁的性格吧,这种天性在十八里堡生活的那段时间得到了极其充分的释放,从一个文文静静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变成一个胆大包天的小魔头,在十八里堡的时候就已经很不一般了,骑着狗乱跑不说,打架比男孩子还厉害,俨然是个孩子头。
正是怕女儿变得太过泼辣,尉迟光及时将她接回了长安,因此避过了十八里堡的那场祸事,得知十八里堡惨遭血洗之后,小姑娘可伤心了好一段时间。
尉迟佳已经十七岁了,正是快该出门的年纪,听爹爹说什么公子,大姑娘的脸立刻就沉下来了,轻蔑的扫视了堂上那几个年轻人一眼,准备说点难听的呢,忽然脸色一变,惊道“那不是叶开哥哥么”
叶开站起,和尉迟佳打个招呼“见过尉迟小姐。”表情很不情愿,当年他爹叶天行把尉迟佳掳来,本意就是给他当媳妇的,叶开对此很是抵触,至今看到尉迟佳都觉得别扭。
尉迟佳却激动起来,眼泪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