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轰鸣,大地颤抖,骑兵的速度就是快,刚才还是一群黑点,现在已经来到了近前,城墙上发射了一轮稀疏的箭雨,但只是杯水车薪,突厥骑兵们奔到近前,迅速下马,每五名骑兵留下一人当马桩子,其余四人拿起弓箭刀枪蜂拥向前,攻入城墙豁口,手脚并用,呐喊着向废墟顶端爬去。
两边的城墙上再度射来箭矢,不少突厥兵被射中倒地,但是更多的人在盾牌的掩护下安然无恙,就在他们冲到废墟的中段之时,只听上面弓弦响动,一阵箭雨覆盖过来,又是一批人栽倒下去,一些突厥兵摘下背上的短弓,张弓搭箭拉满弦回射过去,箭矢噼里啪啦钉在长牌上,如同夏日的暴雨敲打着铁皮屋顶。
“啪啪”一声轰响,火枪在施放,阵地上一片硝烟弥漫,火枪的力量明显比弓弩强一些,但依然挡不住悍不畏死的突厥人,冲在前面的都是膀大腰圆的精兵,他们手持圆形铁盾和弯刀,身披锁子甲,即使中了一两箭也没事人一般,冲到长牌阵前,根本无视那些斜刺里伸出的长枪,暴喝一声就扑了上去,硬是拿自己的躯体冲出一条血路来。
白刃战就是这样,武艺的高低已经不那么重要,靠的是坚韧的意志和强健的体魄,以及团队的协作,长刀刺穿胸膛,狼牙棒砸烂脑壳,两个阵营的士兵扭打在一起,已经分不清阵线,兵器脱手了就用石头砸,石头掉了就用拳头打,用牙齿咬,一个个打的血头血脸的已经分不出彼此,后队的援兵还在不断的往这个绞肉机一般的战场里面冲。
凉州军打的很艰苦,以往突厥军只是派些战斗力一般的非嫡系部队来消耗凉州人的实力,这次却大有不同,来的可不是那些强征来的普通步兵,而是清一色的骑兵,突厥人的骑兵马战步战都厉害,箭无虚发,刀沉力大,凉州军颇为吃亏,平均三个人才能拼掉一个敌人。
正打的艰难,忽然城内一阵锣响,这是鸣金收兵的号令,军令如山倒,不管战局如何都得往下撤,凉州军们呼啦一下潮水般的撤了下去,突然得胜的突厥兵们大感意外,竟然愣住了,片刻之后才有人醒悟过来,大呼一声,数不清的突厥兵挥舞着弯刀冲过废墟,冲进了他们做梦都想占领的凉州城。
杀声震天,气势如虹,成千突厥兵涌进了凉州城,冬日黯淡的阳光下,数不清的长矛、弯刀、铁盾闪烁着光芒,放眼望去全是突厥式样的毛皮帽子,豁口两侧城墙上的凉州守军不断的施放着箭矢,但根本拦不住这股铁流,四门大炮更是无能为力,打远处他们还行,眼皮底下的敌人却看得见打不着,因为炮口根本无法调整到那种俯射的角度。\\
远处,突厥狼骑万夫长土布立花颇有些自得的看着这一幕,凉州城破了,打了两个月的凉州,竟然在自己出马之后一攻就破了,可见先前那些废物的无能,倘若早些动用狼骑,不是早摆平了么。
当然除了狼骑的英勇善战之外,大汗的英明决策也起到了相当重要的作用,凉州人忽然弄来什么大炮,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果不其然,大汗命他们杀了个回马枪,一下子就把凉州人打懵了,抵抗了一刻钟就撑不住了。
土布立花身旁的军官们也兴奋异常,打进凉州的首功非他们莫属了,升官赏赐就在眼前,就连他们胯下的战马也感觉到主人的欣喜,不停地刨着蹄子,似乎是想奔过去厮杀一番。
土布立花抚摸着爱驹的鬃毛,安抚着它的情绪,他知道战马在渴望厮杀,渴望闻到血腥的味道,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要确认部队在城内立足脚跟之后才能亲自上阵。
土布立花身旁的旗手将黑色的军旗笔直的指向凉州城的豁口,无数士兵从军旗旁涌过,铁流向着同一个方向汇集,凉州城头的巨炮再一次的鸣响了,但是将士们不为所动,连眉头都不眨一下,将军们说过了,这只是汉人的大炮仗,声音响的很,其实炸不死几个人,事实确如如此,对付有生力量,这种发射实心弹的滑膛炮确实有心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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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股冲入城内的突厥兵顺着大街穷追猛打,正所谓宜将剩勇追穷寇,突厥男儿们挥舞着弯刀声嘶力竭的怒吼着,声音震天动地,那些凉州军早已吓破了胆子,丢盔弃甲跑得比兔子还快,勇士们一路追杀过去,谁也没发觉道路两旁铺面的门窗都是用石头封死的。
忽然,狼骑们惊讶的发现那些兔子一般逃窜的凉州兵不再往前跑了,而是停下脚步聚拢到了一起,一门巨大的火炮正摆在街心,黑洞洞的炮口瞄准着狼骑们,那些凉州人还耀武扬威的咋呼着,似乎有了主心骨一般。
奔在最前面的突厥狼骑十夫长乌尔凯西鄙夷的朝地上啐了一口,汉人不敢一对一的拼刀子,净弄些懦夫的武器,狼骑是什么人那可是大汗的禁卫军,一门大炮算得了什么,不就是口径大一点,炮弹重一点么,难不成它还能一炮轰死我们这么多的人
突厥兵们的脚步丝毫没有停顿,依旧是奋勇向前,个个争先不甘落后,整个街道充斥着士兵,摩肩接踵,盔甲叶子锁扣摩擦的声音和杂乱的脚步声混在一起,声威骇人,越跑越近,眼看就要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