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们的豪情被激了起来,一个个拍着胸脯道“怎么不敢去,九郎你说吧。”
元封道“我要去把马贼的老窝给端了。”
按照元封的估计,他的这些徒弟们听到这个计划多少总会有几个吓得不敢去,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所有人的听了之后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势,两眼放光道“师父,你说怎么个端法吧,俺们跟着你干。”
这倒弄得元封一肚子预备好的台词没机会说了,原本还想陈述一下马贼的凶狠残暴,对镇民的欺压什么的,激发一下大伙的斗志呢,哪知道这个步骤直接省略了。
其实想一想也明白,十六七岁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龄,漫说是去端了马贼的老窝,就是说领着他们去兰州府抢官仓恐怕这些少年都不带一丝犹豫的,易冲动,好指挥,忠诚度高,正是这个小团体无与伦比的优势。
若是在以前,马贼们凶狠残暴杀人不眨眼的形象或许还是个障碍,可是这些恐怖的形象已经被元封打落凡尘,一箭一个,比杀鸡都快,况且少年们也亲手宰了三个马贼,这胆气也练起来了,区区马贼算个屁啊,俺们有大刀客元封在,怕你个鸟。
少年们自信满满,兴高采烈,仿佛是听班主任宣布了春游计划的小学生,只有王小尕双目含泪,一个人站在角落里沉默不语,元封拍拍巴掌示意大家安静,然后训斥道“你们当是去玩的么马贼可不是三岁小孩,此番出征,咱们十三个兄弟,少不得要留几条性命在那里好好想想再回答”
此言一出,众人皆惶然,这才意识到这不是野游而是拼命,于是大家都沉默起来,思忖着真要去了的话,凭自己这副小身板能不能活着回来,忽然角落里响起一个声音“我愿意去”
众人回头,见是王小尕,王小尕胸膛起伏着,双拳紧握,眼睛含泪道“是马贼杀了我的爷娘,我从小就盼着能为他们报仇,现在机会终于来了,我一定要去就算把命搁在那里,我也有脸见泉下的父母了。”
元封走上去拍了拍王小尕的肩膀,赞许道“好兄弟,有种”接着对众人道“我们铲除马贼,不是为了威风,也不是为了求财,而是为了保命。咱们十八里堡已经成为马贼的眼中钉肉中刺,若不灭了咱们堡子,他们寝食难安所以咱们必须先下手为强,把他们都宰了才能保全堡子的平安,所以这件事必须要做”
少年们的激情又被调动起来,想到长久以来马贼的凶残和家人对他们的畏惧,一股愤怒油然而生,一片斩钉截铁的声音响起
“我愿往”
“我跟你去,师父”
元封欣慰地向大家逐一抱拳道“元封没有看错大伙,果然都是有血性的汉子,现在我把计划大致说一下。”
听着听着,忽然狗剩插嘴道“师父,不妥啊,咱们谁也没去过黄草铺,二百里地要是中途跑岔了怎么办”
元封道“狗剩想得周到,不错,我也想到这一点了,虽然咱们没去过,但是有人去过,定安哥,把人叫进来吧。”
赵定安答应一声,下炕出门,不一会儿便带了一个小伙子进来,众人一看,原来还是熟人,张驼子的儿子张铁头,他是邓子明马帮里的马夫,跟着商队走南闯北去过很多地方,漫说是黄草铺了,就是兰州府都去过,找他做向导再合适不过了。
张铁头和赵定安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可是此番回来,发小却不愿意带他玩了,为此张铁头很是郁闷,后来知道定安他们一帮人组建了个小团体,每日骑马练刀好不快活,张铁头向来自以为高人一等,眼里看不起这些小兄弟,可是此时却被人排斥在外,心中说不出的郁闷,也曾托赵定安说和,想加入十三兄弟,可他毕竟是马帮的伙计,开了春还得出去,所以元封不大愿意,其他人也不愿意再加进一个二哥,所以张铁头一直未曾如愿。
张铁头进屋以后,向众人抱拳行礼,称呼都是喊大号,没有大号就按照座次喊七郎、八郎、十三郎的,丝毫没有瞧不起这些小兄弟的意思,众人满意他的表现,让出来个位置请他坐下。
显然元封已经和张铁头谈过了,他开门见山便道“黄草铺在十八里堡以西大约二百里处,说是二百里,其实满打满算不过一百八十里,道好走的很,快马一天就能到,不过马也累得够呛,大冷的天,稍不注意马就跑废了,所以你们最好带着我,黄草铺是大镇子,人多房子多,你们都没去过,所以还得靠我引路。”
听了这话,众人便又有些不服气,狗剩讥讽道“铁头哥,你知道俺们去作甚么这靠你那靠你,杀人是不是也要靠你啊”
张铁头脸上一红,随即又咬牙道“真让我干,也能干得”
元封圆场道“好了,这件事断断少不得铁头哥,咱们没走过那么远的道,必须有人引路、照顾马匹才行,明天就出发,争取年初一早上回来,如何向爷娘解释不在家过年,你们自己去想,实在想不出好招的就干脆别说,总之这件事务必保密,谁透露出去就别跟大家一起玩了”
这个惩罚够狠,料想也不会有人向外透露半点风声,张铁头好不容易才获得一起行动的资格,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