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不动,应该是先受到冲击波的冲击,落地之后又被倾倒的树干砸中而陷入了昏迷。
33号看清了情况,心里反倒松了口气,因为凯瑟琳的状况比她想象中要好一些。
凯瑟琳当时确实是转过身体,替欧阳彩月和婴儿挡住了冲击波,不过凯瑟琳的背后背着十字剑,宽宽的剑身保护了她的脊椎与重要脏器。
除了十字剑之外,她还斜背着她们削出来的圆筒状木桶,木桶里装满了雨水,桶口塞着木块密封,防止宝贵的雨水溅出来。
倾倒的树木压在她的背上,把木桶压裂了,里面的雨水浸湿了她后背的衣服和头发,因此她短时间内免于被火焰烧伤。
33号不知道凯瑟琳是不是盘算好了这一切,才舍身去救人,或者仅仅是因为被神眷顾般的幸运,反正这已经算是在救人前提下能得到的最好结果了。
她用山羊角把压在凯瑟琳背上的树干斩断,再推到一边,扑灭了凯瑟琳衣服上零星燃烧的火焰,把凯瑟琳翻过身来,也解放出被压在最下面的欧阳彩月。
欧阳彩月的身上顶多有几处擦伤和挫伤,婴儿安然无恙。
“别哭了,得救了。”欧阳彩月从背包里掏出半瓶矿泉水,用瓶盖喂给婴儿。
婴儿喝了几口,停止了哭泣。
“能站起来吗”33号问道。
“还行。”欧阳彩月抱着婴儿站起来,旋即被吹过来的一阵烟雾呛得直咳嗽。
“敌人还在附近,先离开这里。”
33号解开凯瑟琳背上已经没用的破裂木桶,把凯瑟琳架在自己肩膀上走在前面。
走了几步,欧阳彩月面露痛苦,她的左脚踝好像扭伤了,但她没有吭声,一瘸一拐地跟在33号身后。
火势仍在扩大,她们不能停下脚步,否则即使没落在敌人手里,也会被林火追上烧死。
她的脚踝越来越疼,似乎已经肿了,而33号没有余力再架着另一个人走。
“怎么不走了”33号察觉到她停下来。
“我得休息一会儿,你先走吧。”欧阳彩月倚着一棵树干休息,把装在背包里的婴儿递过来,“顺便把这个小家伙也带走吧,这家伙简直是天煞孤星,跟我八字犯克。”
“这孩子不是你的”33号问道。
欧阳彩月眉毛一拧,怒容满面,“你看我像是黄脸婆、孩子妈如果这孩子是我生的,我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33号倒觉得很意外,因为她亲眼目睹,在生死一线的危机关头,欧阳彩月最优先的还是保护这个婴儿,因此她一直以为欧阳彩月是婴儿的母亲。
“再坚持一下吧,这里不是休息的地方。”33号劝道。
“我知道,你先走,我稍微歇一下就跟上来。”
欧阳彩月很累了,心力交瘁,她早就快坚持不住了,本以为得救了,却再次陷入危机之中,活下来希望渺茫,扭伤的脚踝成了压垮她意志的最后一根稻草。
就这样算了吧,她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让疼痛和绝望都见鬼去。
也许她命中注定就要死在这片森林里吧,死在她亲手造成的火灾之中,这就是所谓的“玩火者必自焚”
33号皱眉,她不知道欧阳彩月的脚踝扭伤了,她也根本不认识欧阳彩月,她们俩萍水相逢,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她似乎没有必要浪费口舌她看得出来,欧阳彩月是个成年人,而成年人就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好吧,那你不要耽搁太久。”
她说出最后一句仁至义尽的忠告。
“我知道了。”欧阳彩月点头。
33号接过装着婴儿的背包,转身继续前进。
欧阳彩月长舒一口气,沿着树干瘫软地坐下,心里一派轻松。
终于结束了,她的接力赛,她的长跑,终于到这里结束了
这本来应该是她们两人的诀别,然而33号刚走出几步,婴儿突然哇哇大哭,向身后的欧阳彩月伸出短小的胳膊,屈指做出抓握的动作。
都说当雏鸟第一次睁开眼睛时,会把它看到的第一个会动的生物当作自己的母亲,那么当这个婴儿被关在机舱残骸的厕所里,在黑暗中度过了两三天后,当厕所门被打开,从光明中出现的第一个人,欧阳彩月,是不是也会被当成代替母亲的存在
欧阳彩月抱着婴儿一路逃亡,婴儿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熟悉了她的气味、呼吸和声音,对她产生了类似母亲的依赖感,和她分开时,当然会用哭声表示抗拒。
33号手足无措,这么小的身体里,怎么能发出这么嘹亮的哭声简直像是在对敌人宣告她们的位置似的。
她没有照顾过婴儿,抱都没抱过,不知道怎么哄婴儿别哭,总不能把婴儿的嘴捂住吧但如果婴儿继续这么哭,今天她们谁也走不了。
33号转身,想向欧阳彩月求助,却发现后者竟然也在默默流泪。
没错,一向独来独往、利益至上、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欧阳彩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