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里的路程不算什么,与庞林统一意见后,田信又驰往叶县。
叶县周边麦田已快收割近半,必须要有军队武装备战预防对岸魏军突袭,所以参与收麦的始终只有三千人左右。
城外校场已沦为晒谷场,田信、马超、关平、张苞围坐在地图前,马超拿起一支筷子摆在叶县、田信军营之间“孝先,后续甬道简化修造,只修葺单边,能防止魏军轻骑突弛即可。”
这样的话能加速工期,两天内可以完工。
马超轻点田信大营所在“曹休若率汝南诸军渡河来攻,孝先营垒务必坚固。”
田信大营修筑在荆豫驰道正中,与西北叶县相距十五里,正北澧水支流相距十里,正东澧水相距十里。
澧水支流向东,澧水向东北,在田信大营东北三十五里处汇流。
战场宽度有限,己方又有坚固的甬道,形势并非恶劣。
大家都是要面子的人,轻易撤兵有些丢脸,不打一场的话不甘心。
哪怕收割好的叶县粮食,再丢失都可以,仗必须打。
不然马超守在叶县干什么
可魏军会选在什么时候渡河
澧水及支流此时正是枯水期,连浮桥都不需要,可以随意淌过。
昆阳及后方郏县、改名为龙陂的摩坡周边正紧急收割麦子,传言摩陂井中有黄龙飞出,故曹丕定年号为黄初;而刘备依旧以今年为建安二十五年,以明年施行新的章武年号。
与马超对垒相持,魏军也担心马超率军抄袭,纵火焚烧农田。
现在金灿灿的农田,放一把火,足以燎原。
夏侯尚在昆阳一带严防死守,提防汉军可能纵火的散骑,他领数十骑绕澧水支流北岸近距离观望叶县、田信大营。
很巧,田信离开叶县后也绕澧水支流观察四周地形,双方隔一条枯竭,水宽丈余,深度只能淹没马蹄的小河相望。
双方都是寻常骑军打扮,一方土黄戎衣,沾染扬尘后灰头土脸;另一方绛色戎衣,扬尘遮脸同样灰头土脸。
只是夏侯尚骑乘的赤马肩高近六尺,十分显眼;而田信座下骊马蒙多肩高七尺二寸又肌肉发达,惹得夏侯尚心中火热,来回打量提一杆骑矛的田信。
不止是他,他左右军吏、亲兵个个眼红,一匹宝马本就价值千金。
鲜卑、乌桓部族为了争夺一匹神骏宝马,往往能爆发规模数万骑的战争。
一匹神骏,可生育的马,就是摇钱树,是一个部族强盛的征兆。
夏侯尚又强行忍住,高声询问“来者可是扈谷亭侯”
田信轻抚蒙多马鬃,似乎看到对面那匹神骏赤马,蒙多就骄躁起来,终究是没阉割的公马,又是盛夏这个水草丰茂的时节。
抬头审视留了两撇浓密胡子的敌将,见这人身后有两骑,手里提着方天戟,田信不由一笑“正是田某,你是何人”
“某大魏偏将军夏侯霸也,久闻扈谷亭侯威名,恨不能一见。今日得见,想与君侯结交。”
夏侯尚说着一跃下马,抬手向后一挥,左右骑从略作犹豫,纷纷下马向后撤,只留夏侯尚一人佩剑站在河边。
田信单骑渡河,一跃下马,见夏侯尚气度清严,双目炯炯有神长得威严刚毅,不由猜测张飞两个女儿的姿貌,毕竟张苞长得也不差。
收回思绪,田信笑说“我曾听吕子明说江东有骁将丁奉丁承渊不亚于我,当时就赠名刺,请吕子明转送丁承渊。奈何转眼间江东背盟,我始终未能与丁承渊相见。今不知足下武艺如何,但一腔胆魄非常人所能及。”
说着田信从腰间抽出一枚槐木精雕的名刺递出“他日将军若想弃暗投明,可持此物来寻田某。”
夏侯尚郑重接住,低头审视上面的楷书,微微颔首“君侯书法造诣不在廷尉钟元常之下,可为南国表率。”
田信只是笑笑,就听夏侯尚说“听闻我武皇帝所遗青釭剑经赵子龙之手转赠于君侯此剑于公于私而言,对某家十分重要。君侯若愿割舍,某愿与族中兄弟凑千金相赎。”
众所周知,白虹剑算一口副手武器,青釭剑也是一口副手武器。
田信则遣人用紫铜打造了一副宽厚剑匣,剑匣横挂在腰后,里面除了青釭剑、白虹剑外,还有四口七十二炼战剑。
闻言,田信转手从腰后剑匣里抽出青釭剑,捧在手里细细品鉴“此子龙将军贺我婚事所赠,休说千金,万金也不换。但足下既然诚意诚意索求,不如这样,足下与我对剑,能抵青釭剑而不断,你我就换剑。”
强化两次的青釭剑,换一口未强化同质量的剑,怎么算都不亏。
再说,北方有这样的神兵
就算有自己有强击天赋,哪怕两口剑质量一致,对方也挡不住。
如果真挡住,依旧是自己赚了。
夏侯尚将名刺收入腰间皮囊包裹,并后退两步,缓缓拔出剑“此陛下所铸三剑之一,名曰华铤,赐我兄夏侯伯仁。剑长四尺二寸,重一斤十五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