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下的圈套
“盲行牢狱”宇文涛的面色陡然紧了紧,伸手摸了摸脖颈处敞开的纹丝绣领口,青色的额角不觉抽动了好几下“盛传那牢狱有毒蛇黑鼠出没,上次那个忻州匪子被扔了进去,听闻第二天鼻子就被老鼠给啃掉了,那古柏钰虽辱没了青娥郡主,但他毕竟是当今大冢宰古钱的亲侄儿,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万万不可如此行事啊”
宇文景逸端茶的指腹微僵,凉薄的唇瓣勾了勾,抬起一双狭长阴毒的凤眸轻笑“那依三皇叔的意思,是把那古家小厮给放了青娥郡主就白白给欺辱了不成”
“本王觉得此事还需等圣上从行宫回来后裁断。”
宇文涛甩了甩衣摆,伸手把一颗黑桃仁的串珠紧紧攥在掌心“青娥郡主身为皇族,她的清誉皇家定是要去维护但太子就这么冷不丁把人给羁押了,还给关押在那极阴毒之地,本王认为实属不妥本王以皇家参议院首脑的身份奉劝太子,做事要徒有余地,切莫闹大了”
看到宇文涛铁青的眉宇,宇文景逸心底暗暗揪紧,如果此事等圣上回来深究,那他费的那番心思岂不是白费了
“三皇叔说的甚是”宇文景逸轻笑着抚着杯沿,扬了扬清俊的面皮,清寒的眸底微微掀起一丝波澜“本宫考虑一二,亦觉得把古柏钰羁押在那地方甚是不妥说到底青娥也没被怎么样本宫不过是一时气愤想教训教训他,既然三皇叔开了金口,本宫也不打算深究了,本宫回去就命人将那古柏钰给放了,只是那青娥”
宇文景逸轻笑着摇了摇头,兀自端起茶盏嗅了嗅,笑的如沐春风“不如趁此机会给青娥觅一门亲事,也好安抚安抚她。”
一旁的宇文涛愣怔了一跳。
不觉狐疑的睨向变脸如换衣的宇文景逸,他早知道这太子宇文景逸最是阴晴不定,哪知道他倏然就提到了青娥的亲事上来了。
“青娥的亲事这从何说起”宇文涛随手把黑桃仁扔到了案上,椭圆的小珠子在案上旋了一圈,发出细细碎碎的声响。
宇文景逸忽然从祥云翠锦的软椅上站起身,负手朝小雀门旁的紫金帷幕走去
看着宇文景逸突如其来的动作,越王宇文涛青釉色的面皮骤然拧紧,想伸手拦住他又觉不妥,故惊的一时语塞,也忙的跟了上去
听到愈发凑近的脚步声,躲在小雀门边上帷幕后的蔓萝和李嬷嬷,皆骇的心魂不安
傅骊骆欺霜赛雪的小颜碾过一丝忐忑,睁着一双琉璃雾眸,伸手轻轻捉紧婢女蔓萝狂抖的双手,用轻如羽毛般的口语,对着神色慌张的两人道“嘘”
就在众人掉着嗓子眼的同时,那片玄色的衣角却又朝小雀门的对面行了过去
那里悬着一副“仕女游园图”,画中的女子明眸皓齿,柳眉纤腰,她眉目含情的歪坐在园中的青石墩上,素手挽着轻纱,端的是一副思春脉脉的小女儿之态
宇文涛暗暗松了口气,卷了卷腰带穗子,便扬唇浅笑“这是南康百馥人作的仕女游园图,是旧年圣上赠与本王的。”
朝沉吟出神的宇文景逸看了一眼,宇文涛抬腕去抚那画右脚处的一方浅淡的水渍“太子殿下竟这般雅兴刚还说着青娥的亲事,怎的一晃神便又来赏画了”
“闺中贵女自多情,园中春桃话心境”宇文景逸喃喃吟上二句,清冽阴郁的眉眼恍然蹙着神秘悠然的气质,看着一脸困惑的宇文涛,宇文景逸不觉又笑开了去“三皇叔有所不知青娥她对那窦大将军倒是一片痴心,要是能借此机会,让她顺遂的嫁入那大将军府,恰好能安抚她一番情思”
“太子的意思是,青娥郡主想嫁给窦将军”宇文涛着实惊了一跳。
闻言,紫金帷幔后的清绝少女脸色霎时发白,宛若晴空的眸底竟变的一片死灰
光滑莹润的面上瞬间镀上了一层薄雾,傅骊骆只觉得心口猛然钝痛起来,飘飘然间身子就要重心不稳的倒下去
突然
“哈欠”一道尖锐的声响从帷幔后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