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定侯府,世代勋胄,侯府中的老太君宇文氏,乃当今圣上的亲姑母,侯爷与圣上实乃亲表兄,这层荣宠放眼整个北奕京都,能与之比拟的恐怕只有大将军府了,连盛宠不断的长兴伯爵府也比肩不得。
傅骊骆在动身之前,自是打探的一清二楚。
掀起云舒卷帘,傅骊骆莹白的素手捻起一角,颦眉探去,只见青砖铺就的府邸门前,各式各样的马车,软轿停落了十几辆,她不禁暗暗咂舌
这永定侯府果真不是一般的显贵,不过是府中小姐一个生辰,也能这样大宴宾客,换做是之前赫世一方的宁西侯府,也没有如此铺张宣扬过。
漆黑的眸子忽拧了起来,响起从前旧邸的种种,心里涌起阵阵酸涩,敛了敛思绪,抬眸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两扇朱红色的大门,两边的门框镶金翠墨的框柩了起来,亮堂的暗红横梁中央,嵌着一方烫金牌匾,匾上的四个大字如祥龙卧虎般的耸立其上“永定侯府”
小厮们稳稳当当的落轿,傅骊骆拂了拂裙边,正欲提步下轿,后面突然传来声声嘈杂之声,她顺着声音,信手撵步过去,一旁刚从马车上下来的二夫人和古云画也围了上去
“小姐,小姐饶了奴婢吧奴婢不是故意的”
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小婢女,正对着一名身着墨绿衣衫的艳丽女子磕头求饶,小婢女白皙的额头早被冷硬的砖块给磕破了,丝丝鲜血淌了下来,样子很是可怖
傅骊骆悄悄站定,微眯着眸子,盯着那墨绿少女的动作。
墨绿衣衫少女乌黑的青丝垂在肩颈处,发梢略显凌乱,一支青黛色的珍珠骨,坠落在她脚边的地上,被断成了二截
“你这贱婢,弄坏了我这宝贝簪子,你让本小姐如何进去”少女说着竟红了眼眶。
少女后面跟着的另一婢女鼓足勇气上前,战战兢兢开口“小姐,要不回府重新装扮了再回来”
“蠢材哪有时间”墨绿衣衫少女杏眼圆睁,鹅蛋脸上尽是怒气愤然。
人群中议论纷纷
“这长兴伯爵府的小姐气派真是不小”
“是啊听说还是个庶出的女儿,真是好大的派头”
一身着彩纹锦绣褙裙的中年贵妇人摇摇头,挽着浅黄衣衫的少女,身后簇拥着婆子丫鬟,从傅骊骆右侧走了过去,傅骊骆不露痕迹的朝那古云画望去。
古云画秀眉紧蹙,拼命绞着那锦帕子。
显然刚刚那妇人的冷嘲刺激到了她,因她对庶出这个身份耿耿于怀。
“沈姐姐,饶了她吧她也不是故意的。”
清灵绵软的嗓音响起,傅骊骆觉得很是熟悉,故有心看了过去。
这少女莫不就是那晚在旧邸,跟窦骁扬在一起的女子
傅骊骆眼神微沉,一双透亮的眸子,细细打量着人群中央的少女,少女一身淡蓝衣衫,圆圆的小脸上,嵌着一双乌黑的瞳仁,小嘴边带着俏皮的微笑。
傅骊骆记得那晚窦骁扬喊她媛儿自己的亲妹妹,名字中也有个元字,只是眼前的少女并不是自己的妹妹
顿了顿,依稀记得在宁西侯府外,那老嬷嬷悄声告诉她,宁西侯府的二小姐没死这是真的么还是她当时幻听了傅骊骆轻轻掐了下自己的手腕,黯然回神
“原来是媛儿妹妹,这婢子把我弄成这样,我如何进去见人”墨绿少女脸上一讪,美目狠狠刮了两眼跪地的小婢女。又亲昵的挽着名唤媛儿的少女的手。
傅骊骆早就听蔓萝提起过,这沈浣碧是长兴伯爵府的,庶次子沈正如所生,因其父功名不盛又是庶出,连带着唯一的庶女沈浣碧,在府中也不受待见,刚见她因婢女摔碎了一根玉簪子就急眼了,想必传言不假,身为不受宠的庶女,那样的玉簪子于她,是很珍贵的吧
还听蔓萝说,自从古兮的亲娘沈星若,在古兮五岁时故去之后,大冢宰府与长兴伯爵府就没了走动,关系一直淡淡的,没想到,今儿倒是见上这位表姐
傅骊骆又一想,反正两府关系疏淡,那她就没有必要上去打招呼吧况且这样的场合还是少沾惹关系为妙
“哎呀沈小姐清丽可人,没了簪子还是美人一个”
二夫人杨素琴轻笑着,忙的上前搭话。
那墨绿衣衫少女开始脸上还冷冷的,一听有人夸她,也禁不住的浅浅一笑,微微上前施礼作揖。
傅骊骆抚了抚,被风吹乱的青丝,拉了一旁的蔓萝,沿着白玉镶嵌的,青石台阶行了进去。
古云画看着那渐行渐远的倩影,又愤恨的瞅了眼,一边热络的杨素琴,轻轻的剁了跺脚,捏着素帕忙的追了上去。
临近晌午,暖阳和煦,柔和的光亮透过层层迷雾,映射在湖边少女白皙的脸颊,她微微一动犹如仙姝下凡,一水之隔的凉亭中的,玄衣男子看出了神。
傅骊骆倚在亭湖边的木台上,素手百无聊赖的扔着鱼饵,引得鱼儿们争相抢食,她刚从今儿的寿星,三小姐的闺房出来,看的出来,三小姐轩辕依很喜欢她送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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