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错了,我儿自知其父伟能!”
李潼听到这话,便不无得意的将刚才与儿子交谈的话题复述一番,自是满满的炫耀意味。
上官婉儿在听完后,俏脸上也满是喜乐欣慰,入前依傍着夫郎坐定,笑语说道:“早前还怨妇人们无事生事,把儿郎选送馆学,现在还怨不怨?”
李潼之前也没埋怨这件事,只是没有表示出强烈支持的态度。但跟娘子之间又哪有什么道理区直可作申辩分明,闻言后自是连连点头,满口夸赞。
两人说话之间,李光源已经去而复归,只是没有即刻入堂,而是站在堂前廊下片刻,细细的打量了几眼正垂首长立于堂前的高力士。
感受到小郎君打量的目光,高力士自有几分心慌,表面上仍是一脸的淡然,只是举手说道:“郎君有事?”
李光源将眼中疑惑稍作收敛,只是指了指高力士的脸庞说道:“只是短月不见,冯二你竟然已经唇生青须,形容不像以往了。”
“仆已经是雄气生发的年纪,须发滋生的迅猛旺盛。郎君若是不喜,转头修剪了去。”
高力士脸部红心不跳的抬手掩住了唇上用桃胶黏住的短须,状似从容的回答说道。
“这倒不用,须发生长都是父母精血赐给,哪能随意轻损。”
李光源闻言后摆摆手,继而又发问道:“冯二,你有没有个兄弟是在大内供职的?”
早前雍王邸碰面,高力士虽然一直在躲避郎君的注视,但也知日后想是免不了类似的询问,因此在听到这问题后也并不紧张,只是又恭声回答道:“族中兄弟倒是不少,郎君若问坊曲寻常,仆自然知无不言。可若是大内的人事,仆纵有浅知,也不敢浪言许多啊。”
这答案看似拒绝回答,但也略存暗示,这样即便日后事发,高力士受到的欺瞒责问也会少一些。这还是跟他义兄乐高讨论一番后,才拟定出来的一个回答。身为圣人近侍,享受到了旁人艳羡的眷顾,自然也要承担相应的烦恼。
听完这话后,李光源略作思忖,便也不再继续追问,又向高力士点了点头,这才走入堂中。他仍感觉父亲的这个亲随与雍王府那个宦者相貌体型酷似,但宦者罕有生须,这常识他还是知道的,两人分明不是一体。
所以他便在心里想定了一个答案,应该是冯二的族人在事禁中。
入学昭文馆后,人面见识更加广阔,除了听到时流夸赞自家父亲的文采诗才之外,李光源对自家家世也有更多知晓。诸如自家阿耶与当今圣人乃是微时相知的白身至交,两人亲随侍员共用一个家族的子弟也属正常。
堂中李潼夫妻自然见到儿子对高力士的问话,上官婉儿还有几分紧张并白了夫郎一眼,李潼则只是呵呵一笑。
李光源递来的是一份请帖,陈子昂代表一众诗友们邀请李学士参加科举放榜后举行的曲江宴。李潼这个身份,当然不便出席,看过请帖后便丢在一边。
但陈子昂这个严师在李光源心目中还是颇具威望的,见父亲对此邀请并不热切,担心学士见怪,于是又劝告阿耶最好正式回应一下。
陈子昂入直昭文馆,对圣人笔迹自然并不陌生,李潼才不会亲笔写信,于是便在席中口述,由自家娘子录写下来,再交给儿子转回陈子昂。
“阿耶又要出京远行?”
当听到阿耶不久后便要远赴碛口,李光源小脸上顿时又是一脸的失望,他刚了解到自家阿耶在世道中的雄名,正打算更作亲近请教,却不想又要分别。
李潼闻言后便叹息一声:“家国大事,岂敢等闲。突厥余寇,久猖漠北,需要做一个了结了。正因为有先行者的努力勤功,儿郎们才有优学悠游的从容。我儿如今既已进学,来年也必壮实成长,成为家国的柱才。纵不为世道之大善,亦不可侵害群众、贪享所有。”
李光源闻言后便恭声应是,转又主动讲起他在昭文馆学习并与同窗们相处的细节,言中自然涉及同窗们因他家境豪富而亲善待之的事迹。
这小子虽然言辞不多,但心里对许多事情都很清楚,像这一次齿胄礼上的赠物,就是自己拿的主意。
“我并不是想用厚礼贿结人情,只是同窗们各自家世、秉性有异,想要妥善相处,便需逐一了解。人情上用功太多,又恐耽误了学业。赠给他们一个香薰炉,日后寻我购买香品,他们自会主动将品性喜好诸事告诉我。虽然不会人人结成至交,但也不至于唐突惹厌。”
既不想跟同窗们殷勤交际,又不想因为彼此不了解而触犯交恶,单个价值数千缗的香薰球便豪掷出去几十个,富豪人家子弟思路果然异于常人。
李潼不治家业生产,所以在钱财上管束也不大。而上官婉儿对儿子处事有术感到欣喜,几万缗对她来说也是小钱。毕竟再庞大的家业,日后总要传给儿子。
李光源因此跟同窗们相处的都不差,但也有让他感到烦恼的事情:“馆中岐王殿下家的李承德,待我甚是殷切,入迎出送。我虽然并不厌恶这一份热情,但也不知该要如何回应。他喜我学匣丰厚,但